每天光是要写完小臂那么长的一整张羊皮纸的论文就已经快要了我的命,更何况一周只给我们上一次课的斯内普教授时不时就会把这个量翻个倍。
中午,罗恩韦斯莱的两个双胞胎哥哥找上我的时候,我刚给饥肠辘辘的自己弄了一大碗白粥。
“韦斯莱先生们,请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按着我的肩膀。”
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勺洒满了肉松的白粥,头也不抬的说。
“夏王,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聪明——”
“而且长得漂亮——”
“求求你教我们该如何写一封也许不太那么好写的信。”
双胞胎的说话声像唱歌一样在我耳边左右来回的转,没几下就快把我绕晕了。
“什么样的信不好写?对方欠债不还吗?”我随口问道,没想到双胞胎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你们……”
我的嘴角一定奇怪的扭曲着,停下了伸手去拿面包的动作,“该不会这都让我说中了?”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兄弟。”双胞胎中的一个扭头说,“我就说我们找对人了。”
人人都知道食堂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所以我匆匆扒完碗里的饭,跟在双胞胎身后离开礼堂。
拐弯的时候,为了追上双胞胎的步伐,我走的太急,差点撞飞了一个一年级学生。
他怀里的墨水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呦,老天,对不起,我们赶时间。”
我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你是斯莱特林的新生?”
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男孩默默点头,他把其他罐子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似乎认定我会一走了之似的,直接蹲在地上开始打扫罐子的碎片——这幅乖巧的模样会激发任何一个高年级女生的母X。
“别用手碰!”我抓住他想拾取墨水瓶碎片的手,“修复如初。”
在他惊讶的目光里,我对地上的碎片念出了这个咒语。
像是时光倒流了一样,摔得粉碎的墨水瓶一片一片的从四处回归拼合在一起,连墨水也都完完整整回到了瓶子里。
“给你,”我把瓶子捡起来还给了他,“我得赶紧走了。”
韦斯莱双胞胎临走前,嬉皮笑脸的绕到他身后,一人拍了一下这个一年级的肩膀。
“我还挺喜欢那个一年级的,”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的一个说,“他跟其他斯莱特林不太一样。”
“是啊,”另一个说,“乖巧得不像是个斯莱特林。”
“你们那都是刻板印象,”我无奈的说,“跟勇气流淌在血液之中一个道理,高贵也存在于心中,不是趾高气昂就能称之为高贵,也不是鲁莽自大就能称之为勇敢。”
双胞胎吹了声口哨。
“我们要把你这句话写在我们的个人传记里!”
“那我相信它一定会成为那本书里最精彩的部分。”我开玩笑说道。
双胞胎带着我一路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八楼的一个走廊面前。
他们中的一个率先走上前,在一面墙前面走来走去。
“他在干什么?”我问。
“等着瞧吧。”另一个神神秘秘地说。
就在我忍不住想再次开口发问,质疑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的时候,那道空白的墙壁上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铁门。
“快走吧快走吧。”双胞胎一起推着惊讶的我往那扇门走。
……
“七年了,”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七个年头了!我竟然从没有发现过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放轻松点,至少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弗雷德两三口就吃光了自己面前那个托盘里的饼干,心满意足的拍掉了手上的渣子。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两个人身上现在贴着写上了名字的纸条,方便我分别与他们进行对话。
弗雷德说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这个神奇的房间是他和乔治在几年前的一次夜游中发现的,自那以后就成了他们做实验的最佳地点。
“无论你需要什么材料这个屋子都能给你准备出来——”
“一分钱也不用花——”
“更妙的是——”
“无论我们的实验出了什么样的乱子——”
“下次来的时候——”
“它都会恢复原样——”
“——完美的实验室。”
弗雷德和乔治一唱一和的为我介绍着这个屋子的种种好处。
考虑到韦斯莱家的家庭情况,这个神奇的房间对他们来说大约真的像一个有求必应的黄金屋。
但最可贵的是——我拿起一块饼干放入口中——即使这个屋子能够完成他们目前能想到的所有的愿望(我不确定是不是可以变出金加隆来,但我猜应该不能),他们也没有把它拿来lAn用,而是当做了为梦想而努力的研究室。
我非常的佩服这一点,因此,我打算打出十二分的态度来严肃面对他们即将拿给我看的那封信。
根据他们所说,这封信的收信人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那是我们的毕生积蓄,”弗雷德沮丧的说,“如果他不还给我们,我们就又得从头开始了。”
“妈妈已经一天都忍不了我们的创业计划了,”乔治做了个鬼脸,“我怀疑如果再让她看见我们的订货清单,我们会被直接扫地出门——”
想起韦斯莱夫人教训他们的模样,我深有感触的打了个哆嗦。
“你们是怎么把钱交给他的?那是你们在校外的朋友吗?”以韦斯莱双胞胎的性格,这个欠钱不还的人绝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至少不是在校生。
“事实上——”
“是我们打了个赌——”
“我们赌魁地奇世界杯比赛里谁会赢——”
“我们赢了——”
“但是那个人反悔了不肯把钱还给你们,是吧。”我补充道,“所以这个人是谁?”
韦斯莱双胞胎面面相觑,一副不知道该不该和我说的表情。
“梅林在上,我是认真的想要帮你们,而且我个人感觉,”我晃了晃那张薄薄的信纸,“你们能找上我,说明这已经不是你们写的第一封信了。”
“兄弟,你知道吗,我要爱上她了。”弗雷德对乔治说,后者听了他的话,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好吧,”乔治说,“是卢多·巴格曼。”
他简单的为我说明了一下情况。
魁地奇世界杯赛后他们去找巴格曼索要赌金,他给了他们一袋子小矮妖的金币——但我们都知道,那些金币会在第二天早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大名鼎鼎的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会做出这种事?”我讶异的看着他们,“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是啊,从我们寄出第三封信之后那个人就不再回复我们了,我觉得他就是个骗子,诈骗犯,小人——但乔治坚决不同意我跟魔法部揭发他的行径。”弗雷德说。
“我只是觉得到时候会被他狡辩成我们在诈骗他,想想看吧,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霍格沃茨六年级学生。”乔治反驳道。
“好了先生们,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抽出一张屋子为我们准备好了的羊皮纸,“让我给我爸爸写一封信。”
“等等,这需要牵扯到你爸爸吗?”弗雷德急忙伸手盖住了我准备写字的地方,“我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我们的妈妈——”
“让魔法部的人知道了就等于是让我们的爸爸知道了——”
“而爸爸向来不会跟妈妈撒谎——”
“如果让妈妈知道了——”
“我们的屁股可能会被她揍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双胞胎惊慌失措的表情让我感到非常好笑。
“冷静点,先生们,我只是让我爸爸去调查一下卢多·巴格曼。”我抬手做出让他们冷静的手势,“刚好我爸爸也怀疑他很久了。”
“怀疑?”乔治反问道。
“他在世界杯的混乱中一直没有作为魔法部官员前去帮忙,完全不知所踪,事后接受记者调查的时候他也完全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得意的昂起头,说出了我知道的情报。
当然,这都是我从父母的谈话中偷听到的——他们总会在我不在场的时候说些其他官员的闲话。
不过这封信到了爸爸手里必然会暴露我偷听他们谈话的事实——说不定从下次开始他会先给躺在床上装睡的我一个昏迷咒,再跟妈妈说悄悄话呢。
“哇,听起来真的很可疑。”弗雷德瞪大了眼睛,“乔治,我们该不会是一直在向神秘人的走狗讨债吧。”
这对双胞胎兄弟的眼睛里非常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名为害怕的情绪。
但我个人觉得,食死徒应该是不会选择巴格曼这样的蠢货去魔法部当内J的。
想想看吧,好不容易趁着营地一片混乱交了给他一个来自黑魔头的新任务,紧接着,还没过几分钟,他就被一个跟抓捕黑巫师毫不相干的官员(比如说我爸爸)给怀疑上了。
“所以你们以后做生意,要变得更狡猾更聪明一些才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我草草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羊皮纸卷了起来,“走,我们去猫头鹰棚屋,把信给我爸爸寄过去。”
我们三个从那间神奇的屋子鬼鬼祟祟的出来(双胞胎兄弟似乎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好地方),从八楼回到人群聚集着的主塔楼走廊,再从另一头爬上前往西塔楼顶部的螺旋楼梯。
猫头鹰棚屋就在西塔楼最高的地方,一个没有窗户,只有棚子的圆形石头房间,地上铺满了猫头鹰的粪便,还有他们吃剩的老鼠骨头。
“就选你吧。”我挑了一只学校的猫头鹰,“去吧,伙计。”我把信绑在了他的腿上,这只长着方脸的猫头鹰像是接收到号令的军人一样冲我威严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展开翅膀飞走了。
“放心吧,”我转身看见了双胞胎并不是很明媚的表情,分别握住了他们的一只手以示安慰,“我们总会想出办法把这笔钱讨要回来的。”
我告诉他们我爸爸的回信大约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到,接着,钟声在学校上空响了起来。
“我得去教室了,”我说着转过身准备从外侧楼梯离开,“有新消息就会联系你们的。”
“好嘞!”
“好嘞!”
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着向我挥手告别,身影在另一个入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