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荡无谓,周围的朋友也皆是这样,为了一点儿刺激可以做旁人眼中危险至极或罪大恶极的事情。但他们无所谓,主要自己高兴就好。
但沈宁不是这样,她是怎样的?
单枫看着广场上努力生活的少女,努力想着几个形容词。
那是单枫从未经历过的生活。
沈宁的传单终于发完了,找火锅店老板拿到了一上午工作的报酬,五十元。
沈宁仔仔细细地把钱理好,四个角落都舒展开,整齐放进自己的钱包,又数了数,嘴角漾出笑,对单枫说:“单枫,谢谢你今天陪我工作,我请你喝水好不好?”
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单枫大言不惭道:“好啊。”
沈宁带着单枫进了一家小型连锁超市,但在里面看了一圈,沈宁也没拿,她说:“单枫,这里没有ple的矿泉水,我们再去找找吧。”
单枫微怔,ple的矿泉水二十一瓶,沈宁一上午的薪酬五十。
这对于沈宁来说,似乎太贵了,而她却愿意为他花钱。
单枫压住心里的奇怪感受,看了一眼价格,随手拿了一瓶一元的:“老子没这么挑,这就行了。”
沈宁付了钱,只是走出超市,她忽然转过身看着单枫说:“单枫,你不用因为我才喝这样的水,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单枫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秒。
他若无其事地拧开瓶盖,仰头,喉结滚动。
水从喉咙里滑入,仿佛直达肺腑。
有点甜。
“老子没这么娇气。”单枫说。
*
正在观看直播的系统看着暴涨的感情线,手中的瓜差点掉下。
宿主……
太牛了!!!!
第10章 校园打赌文(十)
◎他要沈宁身败名裂,在世上无一容身之处,活比狗还不如◎
S市郊区,独栋别墅屹立在半山上。
这是S市的顶级富人区,能住在这里的人,身家都过了百亿。
晚上八点,几栋别墅亮起了灯,走近了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但只有一栋,一丝声音也无,如果不是亮着灯,真会被人认作鬼宅。
蔺言深放下书包,摘下眼镜,他眼睛的形状像丹凤眼,眼尾开的角很漂亮,但眼中波澜不惊,像一泉死水。
把眼镜放好,他走下楼。
目光凝聚,步履安稳,丝毫没有近视患者的茫然。
从一楼到负二楼安装了电梯,但蔺言深却独喜欢楼梯。
楼梯往下延伸,壁灯做得比较昏暗,长长一道,像是通往地狱。
略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渐渐隐去。
负二楼,灯火通明,把这一间地下室的每个角落照得通透。
悬吊的黑色拳击沙袋,锋利的飞刀放在深色托盘上,折射出冰冷尖锐的光,金属棍棒整齐地排列,甚至角落处还放着根本不允许私人持有的枪支。
黑色的墙壁光滑,一面上却有了深深浅浅的痕迹,看得出来这间暗室被使用了很多年。
蔺言深脱掉校服,换上了一身黑衣。
他穿着校服时,看上去清瘦,像弱不经风的少年,没了校服的遮盖,显出漂亮结实的肌肉,一眼明了,不是一时半会能锻炼出来的。
地下室的隔音做得很好,无论发出再大的声音,就算在这杀死一个人,外面也无人知晓。
蔺言深再次走出地下室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上衣完全被汗水润湿,脸上的汗水随着下颌角滑落,勾勒出少年清晰的脸部轮廓。
分明很累,但他却把呼吸都控制得很好,脚步和刚来时也无两样。
他按下电梯,直达三楼。
出口,是他父亲的书房。
电梯门打开,蔺言深抬起眸,便看见了挂在书房里的,一个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长发齐腰,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看上去美丽温婉。
蔺言深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随手拿起放在书房里的一根钢铁棍。
“砰”照片外的玻璃碎裂。
照片也随之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蔺言深拎着棍子,欣赏了片刻,眼神很冷漠,一脚踩到了照片上。
噼里啪啦,已经碎裂的玻璃再一次湮灭成更小的碎片。
蔺言深推开书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和蔺父两个人生活,一个佣人也无,只有钟点工会来打扫,从这一点来说,蔺言深和他爸很相似,都极具有个人领地意识,不允许旁人触碰分毫。
但其他方面,他们是完全两个极端。
深夜,蔺言深躺在床上,黑暗的环境中,他睁着眼面无表情,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房间门被暴力打开,沉重的脚步声来到床边。
“你又把你妈的照片给毁了?”中年人的声音含着酒气,力气却很大,直接把蔺言深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然后皮带劈头盖脸地打在蔺言深身上。
蔺言深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是护着自己的脸和头,任皮带落在自己脊背、腰部、手臂上……
大约半个小时后,这样发疯似的虐打结束了,蔺言深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臆想世界当中:“舒娴……”
蔺言深站起来,看了这暴戾又可怜的醉酒男人一眼,黑眸中全是浸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