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脚还疼吗
丁垦踢了踢腿,肌肉还有点酸,但是不疼了。
但她才不会实话实说。
垦丁:疼。
那边几乎是秒回。
白:是哪里疼?
她看着手机,忽然笑了,脑子里冒出了逗他的心思,躺在床上滚了几圈,好像连床单上都沾上了他沐浴露的味道。
垦丁:膝盖往上那块,又疼又痒。
她盯了手机屏幕两分钟,那边也没回。
已经没法撤回了。
绿色的框框还在最底下,手机屏幕快被她盯出洞来。
十分钟了。
她躺在床上几乎睡着,过了二十分钟,手机震了一下。
白:下楼吧,给你买了药。
丁垦弹坐起来起来,眼睛发着光,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区楼下散步的人还很多,人来人往,丁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换了件黑色的t恤,穿着灰色的运动裤,一只手拎着药,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旁边的小孩子玩闹,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他是人群中最温柔的存在。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远远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遇,丁垦朝他摆了摆手:
“hi”
白逸点了点头,朝她走过来,身高腿长,连走路姿势也好看。
黑夜、黑衣都衬得他更白,眼眸也更深。
以至于她看不清他的情绪。
丁垦突然没来由的冒出一句:“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
白逸盯着她的脸,她只穿了一条白色睡裙就跑了下来,头发有些蓬乱,像刚洗完头不久,眼巴巴的抬头望他,柔软又可爱。
看来都是表面现象。
她不像什么兔子,倒像只没长大的小狐狸。
“快说话!”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白逸看着捏着自己衣服一角的小手,抿了抿唇:“害羞什么?”
我亲了你四个字就在嘴边,丁垦舌头打了个弯,还是没能说出口,支支吾吾:“就……我给你发的信息。”
小狐狸的爪子伸出来挠了他一下,马上又收了回去,不痛却痒。
白逸摁亮屏幕,把那句话念了出来:“膝盖往上那块,又痛又痒?”
语调慵懒,尾音上挑,目光还往她膝盖那处晃。
意味深长。
好巧不巧,她的裙子在膝盖上面,腿部皮肤大片的裸露着。
她看不见他眼睛里的暗色,但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视线的走向。
丁垦又想起下午,抓着衣角的手改去蒙他眼睛,肌肤相贴,他的睫毛扫着着她的掌心,挠着痒。
他露出的下半张脸还是笑着的,唇角上扬,她想起一句歌词:“你微笑的唇形总勾着我的心。”
心绪被牵动着,她有点乱了。
顺走他手里的药,丁垦趁他没回过神来的空隙里跑了,风带起她的裙摆,发梢扫过他的脸。
沐浴露的香味,一下子被冲散在空气中。
白逸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转账信息和一句感谢。
他抬起头,似乎能在万家灯火中看到她的那盏,越看,越觉得被什么牵引着。
屏幕忽明忽暗,定格在最后的绿色条框中。
白:晚安。
往后的几天里,好像互相问候就成了两个人的日常,你来我往,不曾中断。
*
周一的球赛先抽到了文叁班和文七班的女生,男生抽到的是另一天。
托上个星期临时抱佛脚的福,她们打了两节下来,比预想的还要轻松得多,丁垦本来觉得自己挺菜的了,到了场上竟然变得挺强,让她有点难以置信。
于歌是她们班唯一擅长篮球的女生,会带着她,两个人配合得还算不错。
场下班里男生一直在给她们指导鼓励,比赛打得越来越顺利。
球进得多了,场外看的人就沸腾了。
已经有人混进他们班向男生打听她们的名字和各种有效信息。
丁垦的名字开始在人群中被频繁的提起,只不过她不知道。
比赛裁判由校队队员担任,白逸借着方便,站在靠赛场很近的地方,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
高挑纤细的身影在场上灵活穿梭,在行动间却能看出力量,刚柔并济,她掌握得很好。
她魅力太大,他都能嗅到来自同性虎视眈眈的气味。
好似自己偷偷养在秘密花园里的娇花忽然绽放,香味弥漫,引人瞩目。
他并不乐意。
毫无悬念,文叁班女生赢了,第一场的胜利,欢呼声此起彼伏,鼓舞士气,连班里一向嘴毒的男生都不再吐槽她们,为她们欢呼鼓掌。
一群花季少女,淌着热汗,在人群的簇拥中笑得灿烂。
热闹慢慢散了,丁垦站在一旁喝水,余光看到有几个男生朝她这里走了过来,她往旁边让了一下。
但是他们停在了她面前。
丁垦看他们不走,心里有点疑惑,盖上瓶盖,就要拿上书包离开。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了:“同学,可以加你微信吗?”
丁垦眨了眨眼,她看见白逸朝这边走来,走得快,尽管看不清脸,但她看得出是他。
“同学?”
“啊?”丁垦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抱歉的笑了笑。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白逸也恰好站定在她面前。
“走不走?”他开口,动作熟练地拿走了她手里的书包,好似重复过好多遍。
丁垦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早上她还带着忐忑的心情犹豫着要不要发信息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她的书包,问她走不走。
发出的信息虽是随意调侃的话语,但她也是抱有期待的。
她希望他能来看一眼自己打球。
现在好像实现了。
少女的心是活跃的,表现在,不管此刻多么平常的话语,在心里就像被裹上一层厚厚的粉色滤镜,认定这是一种浪漫。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极了欢快的鸟叫声:“好啊。”
几个男生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推推搡搡走开了。
嘴里还嘀咕着:“是谁说人家单身的来着!”
丁垦回神,也不在乎两人被误会了关系,但是她抬眼却发觉白逸的表情好像略微不耐,脚步也已经迈出去,这是她在他脸上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好像不高兴,不高兴被误会了关系么?
“喂,你怎么来了。”丁垦用矿泉水瓶戳他的后背,刚才的那些小雀跃沉了下去。
白逸人本来就高了,脚步还迈得很大,丁垦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他语气硬邦邦的。
“哦,我叫你来你就来啊。”
他转过身,看她笑得灿烂,眼睛弯弯的,碎发飘进了嘴巴里。
眼底却没什么开心的情绪。
他盯着她嘴巴看,伸手把那缕碎发拨开,动作别扭僵硬。
丁垦不笑了,也盯着他的嘴巴看。
你微笑的唇型总勾着我的心。
下一句是什么?
每一秒初吻,我每一秒都想要吻你。
她凑近他,拿着矿泉水的那只手勾上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拉,温热的呼吸交缠。
初吻是你,每一秒都是你。
连你不微笑,我都想要吻你。
少女的声音柔软,轻飘飘的钻进耳朵里:
“接吻吗?”
———
歌是陈芳语的《爱你》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