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金莲擦了擦眼泪,看清了面前的人,讷讷喊她,却没说更多。
她虽然平日里有些小心思,但也知道大房和三房的不对付,秦妈妈是三房包氏的心腹,金莲自然不敢和她多说什么。
“美人儿即便哭起来也这么我见犹怜。”秦妈妈不以为意地啧啧称赞道,“好了,快将眼泪擦擦,仔细明日眼睛肿了,三少爷又去晚姑娘院里,你可怎么见人哟。”
金莲羞红了脸,低垂下脸去,没有说话。
秦妈妈见她春心萌动的模样,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丫头心比天高,大房再怎么说也是席府现在唯一的嫡系,这丫头居然就想勾引院子里的嫡少爷,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等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三房才能找到利用她们的方法。
秦妈妈咧开嘴,边笑边夸道,“金莲你呀,就是运气不好,投错了胎。否则凭你这幅长相,哪怕只生在普通的读书人家里,也合该是嫁到大户人家当贵夫人的路,只可惜……”
金莲想到自家一穷二白的境遇,心里一揪。
“正妻之位是不好说,不过这通房姨娘,本也就不谈家世背景的,只要主人家喜欢就好。”秦妈妈口风一转,笑眯眯牵过金莲的手,动作隐蔽地往她手中塞了张纸条,“有我们夫人一句话和老太爷下令,往三少爷房里填个通房能是多大的事儿?”
秦妈妈意味深长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金莲愣愣地长着嘴儿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纸条,硌得手心生疼也没放开,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快步往回走去,回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才小心地展开纸条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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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和碧兰不同,金莲是识字的。
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坤字。
“元坤少爷……”金莲呆呆地盯着纸条,不由得唤出了声,而后才吓得捂紧自己的嘴巴看向房门口。
在确认没人听见自己逾矩的称呼之后,金莲才松了口气,用烛火将这纸条给烧了,揣着扑通乱跳的心脏躺到了床上,睁着眼睛到天明才下了定了决心,趁着席向晚用早膳的时间,偷偷摸摸避开耳目从小路去了一趟三房。
“见上了?”席向晚听见金莲去向时并不意外,她用手绢压了压嘴角,“先不急着戳穿她,看看那包氏打的什么主意先。”
昨天上午那事儿,最后的结果是包氏母女被罚了,可在席明德的干扰下,只让三人在院子里禁足一个月这等不痛不痒的惩罚,最遭罪的是张妈妈。
摔坏御赐头面的事情被硬是冠到了张妈妈的头上,她再怎么哭喊也没用,席府直接将她发卖给人牙子了。
如果这次席向晚过早将包氏的计谋戳破,或许又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
席向晚倒想看看,她偏心的祖父到底能只手遮天、视而不见到什么时候去?
等三房做的事情都开始危害席府和席明德的官位时够不够?
除去金莲的事情,席向晚还有另一项迫在眉睫的事情要操心:六皇子的陪读选拔就在明天,席府推选的二人正是席元坤和席泽成。
席向晚手中还捏着一份极为有利的情报:她知道前世的这一次陪读选拔中,出的几道考题分别是什么。
试想,不学无术的席泽成,能抗拒这份诱惑吗?当然是不能的。
于是席向晚又出府了一趟,单独找了李掌柜,托她派人去找到了一个在酒楼里唱小曲儿的姑娘。
这个姑娘说来微妙,正是席泽成的相好,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席泽成每几天就会跑去那酒楼里和人幽会。
“找个江湖术士就好,装成世外高人,就让那歌女告诉席泽成,只要给足了钱,就能拿到陪读选拔时的试题,百发百中。”席向晚将做法细细地给李掌柜说了一遍,“要做得仔细,不能让那江湖术士漏了和你的关系。至于价格……李掌柜比我了解,往高里喊就行,包氏不会舍不得。”
李掌柜笑哈哈地朝席向晚挤挤眼睛,比了个包办的手势,“大姑娘放心,三房那点油水,我定给你好好地捞一壶回来!”
“那钱里,你分一成给那江湖术士,将他打发出汴京;两成你便自己留着;剩下的再给我就好。”
“这使不得!”李掌柜吓了一跳,比了个数,“大姑娘可知道我要从包氏身上切多少数下来?”
席向晚伸手戴上斗篷的兜帽,朝她轻轻一笑,“这个数,还能再翻个一倍。”
李掌柜一介女流在汴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三教九流的人自然认识了不少,找个装世外高人的江湖骗子还不简单,当天就给摆平了。
正好那席泽成在陪读选拔前一日还精虫上脑心痒难耐地去了一趟酒楼,从歌女那儿得知有位高人夜观天象,居然提前知道了两日后陪读选拔的试题内容,顿时一系裤腰带就跑回席府找包氏要钱去了。
包氏楚听见这事的时候也并不相信,转头找人仔细打听确认过那高人的身份之后,才放心下来,悄悄带着人亲自去见了“高人”。
高人长得仙风道骨,只看了包氏一眼就将她的姓名、族人、今日吃了什么、最近近况不太顺遂,有小人作祟等等一口气说了出来,一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