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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瑜不知该说些什么,当真都是造化罢了。
    可……
    洛瑜紧紧拧眉。
    她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帕,洛瑜咬唇,脸颊染上了几分迟疑。
    贤妃站在她旁边,觑了她一眼,低声询问:
    “你怎么了?”
    洛瑜捏紧手帕,咬声说:“我忽然想做件事……”
    贤妃一怔。
    遂顿,贤妃朝殿内看了眼,又看了眼付煜,才说:“你素来洒脱,既决定了,又何必扭捏。”
    洛瑜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她忽然上前一步,砰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
    殿外的沉寂被打破,所有人都看向洛瑜。
    付煜也垂眸盯着她。
    这一瞬间,洛瑜才惊觉有多大的压力。
    她握紧了手,死死磕头:“嫔妾恳请您,进去陪着娘娘罢。”
    付煜盯着她,不知她为何说这一句话。
    洛瑜仰起头,看向付煜,她说:
    “嫔妾想请皇上,亲口问一遍娘娘,是否喜欢梅花。”
    话音甫落,付煜倏然间意识到什么,他呼吸顿时一紧。
    他朝前走了一步,语气似乎平静:
    “你说什么?”
    可洛瑜却叩首,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付煜握紧手心。
    他知道,姜韵和洛瑜的关系素来甚好,好到付煜都不解的地步。
    所以,他才想知道洛瑜这话究竟是何意?
    什么叫姜韵是否真的爱梅?
    二人自相识以来,她素来爱梅,怎么会不喜梅花?
    殿内忽然传出痛哭声,付煜再也忍不住,快步进了殿内,那番模样早已彻底失态。
    殿外,贤妃扶起洛瑜:“你这又是作甚?”
    洛瑜抿了抿唇,低声说:
    “嫔妾只是心疼娘娘。”
    洛瑜查过姜韵的一切事迹,她也知道,娘娘为何待她这般好。
    贤妃有些惊讶洛瑜的话。
    “贤妃娘娘觉得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贤妃有些摸不准洛瑜是什么意思,没有轻易搭话,不动声色地看着洛瑜。
    洛瑜对她轻挑眉,话音轻得近乎出口就散了:
    “在嫔妾心中,娘娘甚是自卑。”
    贤妃怔住。
    她从未想过,在洛瑜心中,对姜韵的评价竟是如此。
    可贤妃在这一刻,却想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自幼生母不喜,遭生父抛弃,生得金贵,却做着下三滥奴才才做的活计,再多的傲骨都会被折了。
    这满后宫的嫔妃都有一技之长,可姜韵虽受宠,却从未听说她擅长什么。
    她前半生坎坷,徒有千金虚名。
    世家女子自幼培养起来的底蕴,她根本不曾有过。
    处于这样的环境,品级大过天,往日低贱的身份根本摆脱不了,她凭什么不自卑?
    看得出贤妃怔愣,可洛瑜却没了和她继续交谈的心思。
    她之所以能和贤妃说上几句话,不过是因娘娘和贤妃往日有几分交好罢了,但她也不信贤妃。
    洛瑜忧心地看向殿内。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姜韵会平平安安的。
    世人皆觉晗妃得宠骄纵,可洛瑜只觉得,姜韵压抑安静。
    殿内,只有付煜进来了。
    他闻到了严重的血腥味,在他意料之中,却依旧忍不住地踉跄了一下。
    张盛惊恐地想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付煜走近床榻,女子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虚弱,身子单薄得不可思议。
    太医们皆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
    可付煜眼中却看不见他们,他坐到了床榻边缘,握紧了女子的手,他用帕子一点点擦干净女子额头的冷汗,他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怎么样?”
    太医们面面相觑,半晌才低声说:
    “是微臣无能,未能保住娘娘腹中胎儿,求皇上恕罪!”
    话落,殿内陷入死寂。
    刘福死死低着头,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悔恨和心疼。
    付煜头也未抬:“多久了?”
    “近两个月。”
    付煜终于有了动静,似好笑地骗过头看向太医,可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两个月!三日一次平安脉,你们竟未查出她有孕在身?”
    太医们心中着实苦闷。
    “娘娘身有暗疾,本就不易有孕,喜脉不显,是微臣无能,没有查出娘娘有孕在身!”
    “况、况且……娘娘如今的身子根本、不能有孕……”
    素楠捂住嘴唇,生怕自己痛哭出声。
    适才就是她没有忍住,哭了出来,传到了殿外。
    付煜的呼吸有些不稳,紧紧盯住太医:
    “什么叫不能有孕?”
    素楠和刘福倏然跪在了地上,控制不住,眼泪砸在地上,没有让太医继续说,而是素楠痛哭出声:
    “皇上!娘娘时日无多,即使有孕,也根本撑不到诞下皇嗣的那一刻啊!”
    这句话砸得付煜有些懵。
    他近乎目眦欲裂,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你、说、什、么?”
    素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第二遍。
    谁不知道,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每次看见娘娘咳出血却云淡风轻,似乎根本不在意时,有多么心痛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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