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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欲爱天女构穗原身是弥勒净土内一株构树枝梢上的一束雄蕊。每日听佛祖讲经释道又有佛光普照、梵音涤耳,久而久之便演化出形体,成了弥勒净土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丘尼。
    佛道高深,她悟性不足,化身后叁千年依然只是丘尼未获果位。月初,她于佛祖莲花座下听经。弥勒菩萨言她天生无欲无情,是有慧根无佛缘的。寻常人若想求佛问道,需先有七情六欲,参悟其中奥义,最后舍弃情欲,无欲无求方可突破境界,证得果位。
    她听得迷糊,可漫天神佛无一人再为她指点迷津,只叫她参悟便可。
    今日,她前往道统仙界,弥勒菩萨说此乃她的机缘,若把握好,便是入了佛门,日后定有一番造化。
    “天女。玉帝刚上完早朝会,请您入内。”
    小仙官对构穗作揖,示意她入凌霄宝殿。构穗双手合成花苞回礼,提起长裙跨过门槛。
    一入殿构穗便感觉满堂的珠光宝色晃得她目眩。她日日在清辉佛光之下,哪里见识过这般的绚丽光彩?于是,硬生生当着满殿神君仙人的面朝着玉帝翻了个白眼。
    ……??
    一众神君仙人,脾气差些的已经腹有不满。
    这西方诸天的天女这般狂妄?竟在宝殿之上对玉帝大不敬。是佛祖授意还是此女个性不羁?
    构穗并不知自己刚才因眼涩而翻出的白眼引起了一波暗潮。她在西方诸天可未学过道教的做派,不知此等随意之为哪里不妥。
    玉帝暗想:这脾性……看起来相当火爆放荡。
    “玉帝。”构穗合苞行礼,面无表情,目如沉水,更让人觉得她秉性不羁。对玉帝翻了白眼后,还能这般淡定自若。却不知,她只是没学过在这样的场合下该是如何神情。
    构穗是个迂腐的好学生。若有人教导她,她便不遗余力地想要学好。可若没人教她,她也不会触类旁通更不能无师自通。
    “佛祖弘扬佛法普渡众生。近来诸天,一切安好否?”玉帝威严的声音在凌霄宝殿回荡,挂在柱梁上的纱帐在仙界飘渺的云雾风中飞逸着,与佛祖身旁庄严凝实的漫天佛云截然不同。
    “安好。”构穗的声音说不上难听。音色是好的,但她说话一板一眼毫无起伏,便将这靡靡音色大大削弱,毫无韵味。
    “嗯。不知天女可知自己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构穗说道:“不太清楚。我今晨还未洗漱参禅,就被仙官领出来了。菩萨只说此番会是我机缘所在,其他没说什么。”
    玉帝左手旁的月老心想:弥勒菩萨什么都没与这天女解释。也好,这事还是他们这些俗人俗仙来办更到位。
    玉帝也是这般想法,与月老对上一眼,便将这事暗中交给他做。
    “无妨,一会儿自然有人与你解释。天女此番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这样,先在月老的姻缘殿中安顿一日。”
    构穗跟着月老到了红堂堂的姻缘殿。姻缘树下,一张石桌四个小石凳。两人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开聊。
    月老问她:可知情爱?
    构穗把佛法中的爱恨嗔痴给月老讲了一通。
    月老无奈地吆了摇头,又问她:可知男女之情?
    构穗说:什么是男什么是女?
    月老脸色大变,抖着胡子又问她:可知人怎么生人?
    构穗说:我是弥勒净土构树的雄蕊成了精。想来人想生人,只要听听佛经照照佛光就可以了。
    月老大惊失色,双手颤抖,直言:天女妙解!
    然后就领着她去见了玉皇大帝。火急火燎,构穗心想,那石凳子她还没捂热。
    月老一见玉帝就说:“陛下,此女不可啊!”
    玉帝抚着长须,不解道:“月老,何来此言?”
    月老捶胸顿足:“这大欲爱天女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简直是小娃娃,连男女都不分!”
    “嗯—!?”
    玉帝低喝一声,瞪了瞪眼,片刻就抚着胡子大笑起来,“原来这就是菩萨所说的天女的机缘!”
    他就卖弥勒菩萨一个人情,替他管教此女,一石二鸟。于是,玉帝安抚月老说:“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这什么都不懂才能杠得上那几个神精不是?”
    玉帝眼睛微眯,接着给满头大汗的月老出个主意:“魔族尤擅情欲道。镇荒海里妖魔万千,从中选个懂事的,将此女交给他调教,可算他一件功劳。”
    月老那老脸的汗就没停过,一听玉帝的大胆建议,后背的衣服直接浸湿了。
    这什么馊主意?
    他脑子里想,面上干巴巴地对抚须自得的玉帝扯了个笑。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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