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滴顺着下巴脖子一路渗进衣服里,如果不是外面一层防护服的遮掩,时介感觉自己的内衣已经湿得可以拧出水来。黏糊糊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毫无疑问也进一步衰减了他的速度。
但越到这种时候便越不能乱了方寸,时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来分析家入硝子武器的走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招,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想东想西。
力气极大,但速度有限。
那把武器的沉重注定了它不可能像轻薄小的武器那般得心应手,时介眼神一亮,整个人居然像毛巾一样折成三叠。
以理服人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家入硝子双手握柄腰部用力,借助惯性以理服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敲时介后背脊柱。
这一招要是击中,那他估计就得在病床上瘫痪一辈子了。
时介当然不想瘫痪,他也不可能去赌家入硝子所谓的医者仁心,当这个女人当着他面掏出那么大一柄武器的时候,时介就坚决不相信家入硝子心中,会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咔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在这个面积有限的房间里极其清晰。
家入硝子眼皮微微一跳,这个声音她很熟悉,粉碎性骨折绝对没跑了。
“喂!你.......”
做任务没有继续赶尽杀绝的必要,家入硝子刚准备示意五条悟把人拦下,就听见那个半躺在地上人发出莫名其妙的轻笑。
这笑声太过诡异,天内理子默默后退了一步,就连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温迪,都忍不住抚了下自己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
“我说,硝子。”五条悟的眼神透露着怜悯,“你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人打成智障了?”
“不,没有,绝对不可能。”
家入硝子否认三连,“我是个医生,下手当然有分寸,再说我又没有打他脑袋,这家伙在碰瓷吧!”
“再要么就是原本就有精神病史不能受刺激,结果用力过猛被激发出来了?”
“有没有可能......当然我是说有可能,”
温迪拉着天内理子往后退了一步,虽说在敌人面前后退有损前任风神/的/名声,但他总感觉这个家伙下一秒就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我们是不是靠的太近了?我总感觉……他快要吐了。”
??????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问号。
再联系那两个当街昏迷,现在还躺在夏油杰咒灵肚子里睡大觉的咒术师,那些派人追杀的组织,就不能多招募一些精神正常的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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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这样!!
马上......马上就要成功了!!
时介一条胳膊软哒哒地垂在身侧,他将全部的咒力汇聚在胳膊上,强行挡住了家入硝子即将锤断他脊柱的一击,虽然牺牲了一条胳膊,但总体而言绝对要不卧床瘫痪一辈子要赚得多。
剧烈的疼痛让时介无法思考,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好像有一百只蜜蜂在他耳里筑了巢。时介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就连呼出去的气体都充满了血腥味。
但他还不能放弃,就差一点了!即将逃生成功的喜悦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围鸦雀无声——当然也可能周围确实有人在说话,只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要......到达.......那个地方.......
之前家入硝子因为用力过猛,导致地板上被锤出一个相当大的窟窿,时介用尽全身的力气窜进窟窿里,他现在两只手臂都不能动弹,不过好在他的双腿并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进入了这个窟窿就可以达到下一层,再从下一层的窗户里逃跑,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人间地狱里继续待下去了。
一个亿固然诱人,但再怎么诱人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时介松开手,任由自己的身躯在重力作用下自由落体,这个动作虽然蠢笨但毫无疑问是目前最快速的方法。
等等........
时介猛然回头,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然而当他扭头去看,周围却又空无一物,高专的几个学生并星浆体都站在坑边用一种看杂耍的眼神盯着他,没有人对他出手,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地鬼魂在上面拉住他的脚踝。
不,还不止这样。时介惊恐地发现,他正在被人一点点地往外拖。
这对他而言无异于钝刀子割肉,时介瞪着眼睛,却发现之前那个一直躲在家入硝子身后,从头到尾都在哄女孩的绿色矮子突然从五条悟和夏油杰中间挤了过来。
他的个子并不高,不过此时个子不高反而成了一种优势,这个家伙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对他吹了口气,并悄悄地眨了眨眼。
时介剧烈地挣扎起来,无论如何他都得去下一层!这一层几个家伙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然而他和温迪那股力量拉扯的动作在其余人眼里宛如癫狂,五条悟甚至都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这就是来追杀妾身的人?”天内理子无法理解,她今天遇到的刺杀者和她所看故事里的完全不同,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卡墙里的珍稀品种,“这......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是恶作剧也说不定哦。”
温迪耸肩摊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要不还是快点把他拔/出来吧,我看他一直挣扎的样子也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