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如果说他之前还抱有一丝旧情复燃的希望,这会儿已经丁点都不剩了,温寒从前虽然也乖张黏人,但是细数起来却没有什么深沉的感情在里面,任性地、狂妄地彰显花枝招展的爱情,经年累月之后他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细水长流,是云淡风轻,是危难时期并肩相伴,赴汤蹈火。
    能让温寒拼尽全力的从来都是邹亦时,而不是他。
    他也已经成熟,再不是从前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少年,而成长为一个能屈能伸的男子汉的代价,就是他必须放下他执著了多年的珍贵的东西,譬如难以忘怀的青涩爱恋。
    “温寒,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是真的想开了,勉强挽留不实际,也不君子,你和邹亦时的感情我看在眼里,就算我再怎么舍不得你也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下作的人。”
    温寒一顿,过往的种种,无论是爱慕,还是憎怨,一一从脑海里翻转而过,浅淡地只剩下朦胧的影子,几乎不剩什么深刻的痕迹了。她抬头,难得平和地说道:“嗯,借你吉言。你也一样,赶紧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霍瑾轩苦笑:“这个事情着急不来。”
    这一餐饭难得吃得宾主尽欢,临走时霍瑾轩冲她伸出手,神色坦荡,已然释怀,温寒也不忸怩作态,伸手回握。
    “温寒,祝你幸福!”
    一如他当初说的那句“温寒,我们分手吧!”言不由衷里又带了不得不放手的妥协,君子得让人唏嘘。温寒感触颇深,一时竟无言以对,顿了半晌,只说了句:“嗯,谢谢。”
    离开了霍瑾轩的同时,她也终于和过去做了个了断,终究无果的青涩爱恋和她那段肆意妄为的青春一同被过往的时间碾压,她终究成熟,也终于懂得了放下。
    等她回了邹亦时的别墅时,一开门就见他正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在家里时该有的放松懒散,感觉每一块骨骼都紧绷着,张力勃发。见她进来,他悠悠地抬头,修长的手指在腿上轻叩,似乎是斟酌了半天才轻声开口:“去哪了?”语气中带着一种明知故问的审讯味道。
    温寒下意识地皱眉,嘴角一沉,格外坦诚地回答:“我去见霍瑾轩了。”她心中无愧,所以没必要欲盖弥彰。
    “背着我?”邹亦时起身,抬步向她走来,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眼底早没了之前在车上的玩世不恭,幽深的一潭,深不可测。温寒撇撇嘴,看来千人一面的果然只有她一个。
    她心中坦荡,仰视着他,面无惧色:“不然呢,带着你?新欢旧爱把酒言欢?”
    “你在这个时候总是格外地伶牙俐齿。”邹亦时眼底渐渐有了些愠怒,他忍着,但声音中的冰冷却无法掩饰。温寒心知他并非是斤斤计较、小心眼的人,也从来不善于以恶意去揣度别人,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来是太在乎她,加之她之前的感情确实看起来过于轰轰烈烈,二来是他骨子里的高傲自大和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近乎偏执地排斥她的感情史。
    “明明是你小题大做。”
    “我小题大做?我的女人一天天私会前男友,你让我坐视不管?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不能摘还得心安理得戴着?除了这次,地震前你还和他见过面,言笑晏晏,比起和我在一起时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知道开心了多少倍。温寒,我和他就这么让你难以抉择?”
    “你不相信我和他已经彻底了断,所以你跟踪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给我信任你的机会,如果你值得我信任,你今天就不该再去见他!”
    “我今天和他彻底说清楚了,我们俩已经没了瓜葛,更不可能复合。我承认,以前我是很喜欢他,也为了他做过傻事,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过去的感情而怀疑我现在的忠心。”
    “比如说?”邹亦时顿了顿,微微合上眼睛,眸光乍现,一字一顿地问道,“什么傻事?”
    他没有直接问出口,或许是他还没到气急败坏、失去理智的地步,又或许他的家庭教育、个人素养不允许他问得太过无礼,所以他问得含蓄,带着咄咄逼人的试探。
    但是这样的问话反而更加伤人,温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和他上过床吗?以前有没有,上一次有没有,这一次有没有!”
    邹亦时没有说话,自然不是因为被问得哑口无言,而是因为他默认了她的回答,他问不出口的,她替他说了,简单而粗暴。
    那一瞬间,温寒心底一凉,几乎不过脑子地说了句:“如果我说做过,又怎么样呢?你计较我和霍瑾轩,我何曾计较过你和萧然然?”
    “呵,你凭什么计较?我敢说我只爱过你一个人,那你呢?”
    “邹亦时,你不要胡搅蛮缠!我说了,我和霍瑾轩现在已经没有瓜葛了。”
    一如邹亦时骨子里没有低头二字一般,温寒的性格里也没有娇嗔耍赖的成分,只剩倔强耿直,这样的性格对于平时生活工作并不碍事,在感情中却未必是好事。
    在灾区的时候,他们两人之所以相处融洽,如胶似漆,是因为国难当前,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管是救援还是医疗,都是为了救助百姓,大方向一致,路上的小偏差也就不足为道了。
    但是如今,没有宏大的遮挡一切的共同目标,他们性格中的不合适,三观的不同,这样的差异性渐渐暴露出来,就成了互相撕扯的源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