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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水清一开始只是假意打鼾想躲避晚上的侍寝,谁知一扑进被子里,眼皮瞬间沉重了起来,才眨眼的功夫,竟然进入了梦乡。而且又做了一个梦。
    “王爷,水凉了为何还不唤我进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耳边是青竹责怪的声音,季箫陌恍惚地抬起头,对着她无声地笑着,“生病了又如何,我的身子又从未好过……不在乎多感染个风寒,多喝点药……反正都是要那样去的……”
    只听季箫陌一声长叹,强撑着站起身,青竹立刻上前搀扶,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出浴。
    “王爷!你何必这般作践自己呢!”她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穆水清,轻声道,“王爷为了避免晚上的肌肤相亲,特地命我在香炉里下了迷药,可……王爷既然不愿意,何必答应这场婚事呢……”
    青竹从小服侍季箫陌长大,她对季箫陌来说除了应尽的主仆之谊外,更多是姐姐对于弟弟的关心和照顾。记忆里那样惊才惊艳,唇红齿白的少年,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她比谁都痛心和伤感。
    她弯下身,长指轻轻地抚着季箫陌已然麻木的右脚,哽咽道:“都五年了……王爷还放不下吗……”
    “青竹……”季箫陌低着头,轻轻道,“皇兄起疑了,日后的王府恐怕不会太平了。不如今日,就让白夜带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他口中的白夜正是平常暗中保护他的护卫,也是青竹的心上人。
    青竹嘴唇微微泛白,不自觉地颤抖着:“奴婢不走!”她跪在地上,声音上扬,是那般的固执,“王府里的丫鬟有几个是能信的,奴婢走了后,王爷又该谁照顾?!从小,王爷的吃穿用度都是奴婢一手打理的,经其他人的手奴婢信不过……更何况连白夜都走了!谁让保护你啊!”
    长长的叹气声再度响起,在这空荡荡的房里幽幽回荡着。
    ……
    穆水清伸着懒腰打着哈气起床时,发现身侧空荡荡的,她不由问着垂首站立在床前的青竹:“王爷呢?”她这一觉睡得也太沉了吧……竟然连季箫陌何时躺下,何时出门都不知晓……
    那是不是他晚上对她做什么,她也完全不知晓?!
    穆水清紧张地摸了摸衣服,发现衣衫完好无损地穿在自己身上,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王爷在书阁看书。”
    青竹的声音很嘶哑,穆水清不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好似哭过般。
    “青竹,有人欺负你吗?”
    青竹一怔,撇过头道:“没……”她上前服侍好穆水清的衣着,并为她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用一支别致的玉簪插着。
    穆水清美滋滋地照着镜子,她发现穿越过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原主人的皮相不错,墨发乌黑有亮泽,皮肤白皙顺滑,穿什么都衬着身子玲珑有致,有种说不出的骨感美。
    “王爷很喜欢看书吗?”穆水清好奇地问。毕竟她发现季箫陌除了吃喝拉撒外,就是在房里看书。她知道他腿脚不便不能出门,但每天都看书不腻么,她都快吐出来了。
    “不下下棋,练练字,画画图之类吗?”
    “王爷曾经酷爱下棋,只是如今,没有对弈的人罢了。至于其他……”青竹迟疑了一番,含糊道,“这就不是奴婢多过问的了。”
    吃完早膳,穆水清照例在府中闲逛。她可没有季箫陌那么好的定力,能六个时辰坐在房内或书阁里看书,终日不出门。她的心思可都飞到了府外呢。什么时候能出府就好了……
    在转角处,穆水清和人撞了个满怀,她惊慌地后退了几步后,被青竹稳稳地扶住,对方虽没有跌倒,但手里的东西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对方望了望青竹,望了望穆水清,好半响才道:“见过王妃。”
    “什么事那么着急?”
    “回王妃,这是上个月的账本,小的已经清算完毕,正要给莫管家呢。”
    穆水清定眼一看,散落一地的正是账本。她瞥了一眼青竹,青竹轻声道:“是崔账房。”
    穆水清想到季箫陌曾说王府的财政状况不好,她既然成了王妃,自然得关心关心这王府的财政状况到底有多不好。她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莫管家不在,本王妃来看吧。”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王妃,这……”见崔账房动作犹豫,眼神闪烁不安,穆水清心中起疑:“怎么,不能给我看吗?”
    “小的,这就报给您听。”他刚开始还报了几个正确的数字,甚至当着穆水清的面打着算盘计算着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然后,崔账房偷眼一瞧,见穆水清好奇地盯着算盘,一脸好奇,甚至还悄声问青竹这算盘究竟是怎么打,他轻蔑一笑:原来王妃装腔作势,其实对账目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么想着,崔账房不由大胆了起来,嘴上随意报了几个数字,观察着穆水清的反应,却见她竟然认真地点着头,不由乐翻了。这王妃果然不懂!
    崔账房和莫管家平日见王爷不管家,所以每次都在账目上做了手脚,暗自亏空王府的财政,虚报账目,以此牟利。刚才他见王妃忽然问起账本的事,突然想起王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立刻心慌了起来,恐她看出端疑。
    如今,他见穆水清不懂装懂,暗自窃喜了一番,更大胆地在算账时将总数额叫少叫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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