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箫陌神情倦怠,季桁远挥了挥手,暧昧地笑笑:“时辰也不早了,皇弟早点回去洞房吧。爱卿们也别去新房折腾皇弟了,今晚就让他们夫妻俩好好地洞房花烛吧。”
“谢谢皇兄,臣弟先走了。”季箫陌站了起来,头一阵眩晕,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的贴身侍女见状,连忙搀扶他坐到轮椅上,轻轻道:“王爷,是喝药的时辰了……奴婢送你回房……”
季桁远望着季箫陌一边咳嗽一边远去的身影,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
一拜完堂,穆水清就被送进了新房里。一进房,她连忙将红盖头随手一扔,还将压迫她脖颈多时的凤冠重重地扔在了床上,整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王妃不可!”侍女竹月惊呼道,“王爷还没进来,你怎么能自行掀去红盖头呢!这是不吉,不吉的象征!”
“等王爷要来的时候,我再带上。”穆水清捂着肚子道,“我好饿。”他们在外好吃好喝的,她却在房里饿着肚子。实在是天理难容!
“奴婢帮王妃拿些小点心。”
穆水清饿着肚子好不容易撑过了拜堂,如今侍女拿来了小点,她连忙毫无形象地猛吃了起来。侍女在旁瞪大了眼睛,完全惊呆了。
季箫陌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女子毫无教养地大字坐在椅子上,嘴里的糕点发出嘎吱嘎吱咀嚼的声音,嘴角满是糕点屑,完全和传闻中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娴熟惊才惊艳的京城第一才女穆水清画不上等号。
“奴婢参见王爷!”
侍女慌张的声音让穆水清恍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随意地望了一眼,只是一眼,她手中的蛋糕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嗒”的脆响。
眼前的男子轻靠在轮椅上,被侍女缓缓推入房内。墨色的长发微微绾起,几缕青丝随着清风轻轻摇晃着,隐隐约约露出一张清美之极却又白得几乎透明的容颜。一身红色长袍,衬得他纤长消瘦的身材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柔感。
穆水清听闻七王爷季箫陌是将死之人,她原以为是印堂发黑,脸容惨白宛如厉鬼,甚至走两步便要咳嗽几声的瘸子,谁知竟然是眼前眉目俊美,薄唇玫红的翩翩美男子。
此刻,那双温润宁静的墨色双眸正倒映着自己微微涨红的脸,穆水清觉得呼吸稍有停滞,甚至片刻失神。这么美丽且柔弱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王妃?”
穆水清缓过神来,有些懊恼抿了抿嘴。
正主竟然那么快就回来了!刚才她吃得得意忘形,竟然忘记吃饱就溜了!
“王爷!”穆水清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装作十分痛苦道,“臣妾一下子吃太撑了!想去下……去下茅房!”
她眼睛贼溜溜地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借尿遁速溜!
“臣妾去茅厕了……王爷先休息……”穆水清临走前,偷偷地抬头瞥了一眼,见季箫陌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眸中似有无数流光滑过,顾盼生辉,让她又是一怔。
“王妃早点回来。”
穆水清暗自撇了撇嘴,鬼才回来呢!
季箫陌嘴角微微一弯,他淡淡瞥了一眼青竹,若有所指道,“青竹,王妃刚来不识路,你带她去吧。”
半炷香后。
“王妃,你还没好吗?”青竹站在茅厕前,憋着气问道。
穆水清装作痛苦道:“啊,刚才吃坏了,需要长一点时间。你等不及先回去吧!”
“王妃知道回房的路吗?”青竹狐疑地问。
“噗……”穆水清用嘴发出了一个放屁的声音,她捏着鼻子道:“这里太臭,你在回廊那等我吧。”
待青竹离开后,穆水清蹑手蹑脚地从茅厕里出来,她贼头贼脑地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嘴角一勾。此时不开溜更待何时!
墨香苑。
一个黑影忽然窜到窗前,望着低声咳嗽的男子低声道:“王爷,王妃偷偷摸摸地朝着书阁走去了。”
他皱眉问:“青竹呢?”
“青竹在回廊处,似乎是王妃骗她去的。”
“你暗自跟着,且看她要做什么。”
季箫陌抿了抿唇,眼中滑过一丝杀意,指甲狠狠地陷入了掌心。
半个时辰后,穆水清垂头丧气地踏入了房内。
她原以为病秧子王爷累得睡下了,谁知他竟然精神很好地端坐在书桌前看书。完美俊秀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落下淡淡的投影。静若处子,点尘不惊。
季箫陌见穆水清走近,睫毛轻扇,关心道:“王妃还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
穆水清一阵低落,刚才难得有机会可以溜出王府,谁知这王府像迷宫似的,她越走越迷糊。之后,她走了好长的路,总算看到王府的后门时,却一不小心被一名侍女看到了。
她谎称迷路,侍女便很好心地将她送回了新房。
眼看自由就在眼前,她怎能不气!
“王妃为何一直站在门口,不过来吗?”季箫陌含笑问。
穆水清一阵清醒,她正色道:“回王爷,臣妾在茅房呆得甚久,浑身恶臭。王爷身子尊贵,不便靠近。容许臣妾沐浴更衣一番。”
穆水清窃喜地想,趁着去浴室的途中再溜一次吧!
还想动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