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家中佣人陈姐从厨房里探头,看到慕暖这一席盛装打扮,皮肤又雪白,美的像个天仙模样,愣怔开口道:“太太,您今晚出门么?”
“嗯。”慕暖点了点下巴,走到玄关低头换鞋,边随口说了一句:“若先生回来的话……”
“罢了。”似乎想到没有这种可能,慕暖直起身摆了摆手,另外交代了一句:“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你弄完了可以早点休息。”
“我晓得的,太太。”陈姐在围裙上擦了下手,温和地笑道。
慕暖随手拿了置物柜上一个精致玫瑰金嵌小羊麂皮夹子和车钥匙,转身进入私人电梯。
从地下车库驱车出来,才发觉外面的雨早停了,天色似乎又亮了一点。
她赶到‘酡颜’的时候,许梨正坐在吧台那儿喝闷酒。
望着明显心情不佳,纯粹买醉的好友,慕暖皱了皱眉:“怎么不去二楼?”
“暖暖,你来了。”许梨眸中惊喜一亮,立刻扔下酒杯,抱住她开始哭诉:“呜呜呜我好难过!我们导师那个变、态,我的课题他为什么不给过,说毙掉就毙掉!还不给理由,害我白忙了三个月,太气人了有没有……呜呜呜!”
“听你这么说,是气人。”慕暖点了点头,拍拍她的后背。
然后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吧台玻璃,朝调酒师道:“麻烦要一杯‘深海’、加冰。”
许梨收住哭腔,瞪圆了眼睛呆滞,忙摆手拒绝道:“姐妹,倒也不必给我点这么烈的酒,狗币导师还不值得我为他醉死过去。”
“我知道,我喝。”慕暖淡定地接过酒杯,扭头不忘继续安慰许梨:“你接着说,这位变……呃有个性的导师他还干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意识到她的情绪也有些反常,许梨突然不哔哔了,定睛疑惑盯着慕暖的脸,抬手去揉了揉她纠结的眉心,轻声问:“暖暖,你又做噩梦了吗?”
“我没事,都习惯了。”慕暖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一语带过其中的无关紧要。
“来,继续说你的烦恼。”
“也没什么……”许梨低着头,开始絮絮叨叨讲述奇葩导师,鸡毛蒜皮的一堆破事,说出来也就气顺得多。
两人安静地对坐着喝了一会儿酒,大厅吧台这里不比包厢,周围的混乱嘈杂也会传来。
恰巧碰到一茬A大学子,就聚在旁边卡座,大概是刚考完试,来酒吧团建,插科打诨不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少年人血气方刚的年纪,讲的无非一些荤素不忌的笑话,无聊又烂俗。
离得太近,慕暖和许梨再不想听,那些话也传到了她们耳朵里。
“——听说啊有一美女学姐清早去菜市场,对着菜摊挑挑拣拣不满意,老板问她到底要买什么?学姐掩唇回答,请问有新鲜黄瓜卖吗?老板打量她一眼,摇头说,别想了姑娘,一大早黄瓜和茄子都脱销啦!美女学姐震惊,原来茄子也可以的喔?”
“哈哈哈哈,神他妈美女学姐震惊,我裂开来了!除了黄瓜,茄子也可以?艹!污神你太污了!讨厌啦!讲这种段子,污神,请你离学姐的生活远一点,监控拆了,懂?”
许梨本来心情就糟糕,皱了皱眉,和慕暖低声说:“早知道去二楼包厢了。”
这时刚讲完笑话的桀骜少年过来吧台点酒,路过看见坐在高脚凳上的慕暖和许梨,眸中露出惊艳神色,故作风月老手,调戏般地吹了个流。氓口哨:“哈喽,美女!”
许梨瞬间色变,在淮城还没有哪个小流。氓敢调戏到她头上来,抓住面前的红酒杯,抬手就要泼出去!
慕暖按住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勾唇微微一笑,清冷的眸子,顷刻间万种风情,却又偏偏透着股反差的冷艳感。
她单手捏着细长颈玻璃酒杯,慵懒地转过高脚凳,朝那少年抬了抬下巴,慢悠悠地举杯隔空和他致意,然后语气轻飘飘地道:“弟弟,你该科普新知识点了,学姐们现在都是用藕的,排水又通风。”
“……”男生脸色羞得爆红,卡座那边一桌人也瞬间安静如鸡,默默低头不再说话。
慕暖举杯饮尽杯中‘深海’,朝柜台勾了勾手指,潇洒扔下一句话:“开个包间,我们去二楼。”
“呵。”身后男人一声不辨喜怒的轻嗤传来。
慕暖手里拿着皮夹转身,突然愣住,他怎么回来了?还这么巧在酡颜碰见。
尴尬:),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来着?
慕暖恨不得咬舌自尽,想立刻就挖条地缝把自己埋进去,她低头盯着脚尖打转,试图躲避头顶那道灼热视线。
许梨跟在慕暖身后,讪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沈总,好久不见。”
男人长身直立,披着一件军大衣,风尘仆仆,脚上皮鞋都沾满了泥,掩去不少平日里霸气毕露的锋芒,也不知道刚从哪个试验基地里出来,看上去和周围声色犬马的环境可真不搭调。
他颔首点了点头,算作对许梨打招呼的回应。
看样子,他的小妻子依旧低着头不想理他,沈肇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刚进来的助理周凯招手拿回车钥匙。
“夫人?许小姐,好巧啊。”周总助一脸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现场这是什么情况,他就是去泊个车,今晚沈总和合作方在谈最新试验基地那笔生意,专程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