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璋低头吻了一下傅竟夕的额顶, 便起身穿衣上朝去了, 因着考虑到小姑娘很容易被吵醒,如今赵璋这衣都是自己动手穿的了, 不由着其他人伺候了。
“说来, 就先生伺候思思穿过衣裳, 思思好像还没有帮过先生穿衣的。”
难得这小姑娘醒着, 赵璋也想尝尝被小姑娘“伺候”着的感觉。
傅竟夕如今整个人都在暖和的被窝里,只单单露出了个脑袋,这天要是暖和点,她起了也无所谓,可这天好冷的,尽管屋内因为地龙,是暖的,可她还是不太想起来。
可是,先生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怎么也不能就这般无情的拒绝。
赵璋其实也就是心血来潮,随口一提罢了,却没想到,小姑娘真的掀开锦被,将将穿上鞋便过来了。
“不冷吗?先生说笑的,你这怎么就下来了呢。”
说话间还给傅竟夕披上了一件大氅。
“先生不高兴吗?”
随即,傅竟夕便抬手给赵璋穿起了衣服,虽然动作笨拙了些,但赵璋确实乐在其中,便是积压在心里的不安感都消退了很多。
低头便只看见小姑娘很是认真的在系他的腰带,只是...
“先生,这太复杂了,我不会。”
赵璋只得握住她的手,亲手教她如何系这“复杂”的腰带。
“记住了吗?”
她哪里需要记住的,反正以后还得先生自己穿才是。
“嗯,差不多了。”
等赵璋收拾完准备出门的时候,天边已经翻起来肚白,曙光初现。
傅竟夕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赵璋,虽然先生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是她也还是有些不安。
赵璋由着傅竟夕抱了一会,随后低头浅浅地亲吻了一下傅竟夕的嘴角,开口道:“等我。”
这才转身前去上朝了。
...
宣和殿
赵璋觉着时机也差不多的时候,大理寺卿倒也正如他所料。
“臣有本奏。”
赵璋心知他要说什么,心中却还是起了无尽的怒火,姜太后和赵瓒真是好样的。
“臣今日上朝之际,遇到一男子当街拦轿,说...说如今的皇后娘娘乃是他的妾室...”
只言至此,便满堂哗然,只是因着如今的皇后娘娘确实是出生不明了一些。
大理寺卿也是无奈,那男子当众拦轿,偏得旁边多的是百姓,更何况,他还在犹豫之际,便收到了他儿子遭人绑架的信件,要着他在大殿上将此事宣之于众人,不然他哪里敢说这话。
“大胆刁民,竟也敢如此攀扯陛下和娘娘。”
傅远扬只觉着荒唐,那皇后娘娘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徒弟,有他儿子在,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璋尽管早就知道会有如今这一出,却还是不自觉的捏紧了身旁的扶手。
他原本是不想让人这般肆无忌惮的猜测小姑娘,只是有时候堵不如疏,他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李兼祺甚至李家,只是以后这流言若是流出去半分,都难堵悠悠众口,倒不如在这金殿上彻底破了这可笑的污蔑。
赵璋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才看着大理寺卿开口道:“何卿可知自己如今在说些什么?看来那拦轿的男子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才敢让何卿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指摘朕的皇后的了。”
说有证据,怕也只有那人递上的纳妾文书,事已至此,大理寺卿也只有将那文书如实上呈了。
赵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眼去看那伪造的文书,只悠悠开口道:“就单凭这一份文书吗?何卿便是连真伪都不求证,就敢当众污蔑于朕亲封的皇后了。”
赵璋言明这文书自是假的。
“想来只要让娘娘亲自签字和按手印便可证实这文书的真假了。”
赵璋抬眼望去,说话的是柱国公之前的门生,一个将将有资格上朝的人。
“笔迹,便要临摹又有何难,臣便能临摹字迹。”
“那手印呢,这也是能做伪的吗?”
“放肆!朕还在这坐着,岂容你们在底下争吵。”
果然,赵璋疾言训斥过后,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既然有人胆敢当中污蔑中宫,朕怎么也得见一见他,何卿,既然拦的是你的轿撵,便由你将人带纸至于此吧。”
随后又吩咐郭霄道:“郭霄,请娘娘到此一趟。”
郭霄应下后,只觉着这都什么事,娘娘与人为过妾,哪来天大的笑话。
...
两刻钟后,傅竟夕便来到了大殿的珠帘后面,她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看着外头乌泱泱的人还是觉着有些紧张。
可看到跪在中间的李兼祺时,她的紧都被愤怒所取代,这人怎么这般阴魂不散的,都到了京城,听着他说的那话,他真的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吗?
李兼祺跪在下首,也只此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太后和浥王既说这是清君侧了,事成之后,李家便是满门荣华,还承诺,此事了结后,夕娘便是他的了,他这才有了胆子。
“草民李兼祺叩见陛下,事实经过便是如此,那傅大夫确实已经将傅氏许给草民为妾,有文书为证,只是还未等人进门,那傅氏便跑了,草民也是近日才知她竟然胆敢隐瞒此事,欺瞒陛下,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