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花法,她竟然还有钱在高奢专卖店里这么挥霍?
老刘都吓得额头冒冷汗:“大少爷,少奶奶……她不会是拿的黑卡吧?”
明煦看着她和店员说话的样子,那个自信又明亮的劲儿,怎么看都不像以前飞扬跋扈的桑枝。
难道他重生回来,桑枝也变了一个人?换了个性格?
他不知道。
虽然一晚上出来买的能看得见的东西只有一套五十万的丝绸睡衣和一双二十万的鹅绒棉拖,但桑枝的钱全花出去了。
耗费了两个多小时,她又是见设计师又是见老板地,把明煦和老刘折腾地够呛。
一看手表,只见已经九点半了,给明煦随便买了套衣服,桑枝赶紧催促着二人回家。
她要在十点准时睡觉,并且别墅里不能有一点的声音。
回到家时,晚上九点五十,她什么都没管,直奔浴室,洗了个澡,水乳都用不惯,就直接温开水冲了一下,面巾纸一擦,就准备休息。
出去时,仆人们都还恭敬地等在大厅里,想要听候吩咐。
桑枝若有所思道:“不要吵,最好一点声音都没有,不要打扰我的休息,睡眠不好对身体和皮肤的损害很大。”
她吩咐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客厅的灯:“我睡觉后,就关掉,不要让我的房间透进来光。”
仆人们毕恭毕敬:“好的少奶奶,您好好休息。”
桑枝这才放心地准备休息了。
她把卧室落地窗前的窗帘拉起来,但是别墅外面的路灯还是很亮。
她又不耐烦地出去吩咐管家:“去,把院子里的灯全部灭掉,五分钟内要完成,别让我发火。”
管家匆忙去关老宅院子里的灯。
虽然少奶奶的脾气变好了,但是事儿好像越来越多了。
但是没人敢说,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到了少奶奶的逆鳞,那他们都得遭殃。
明煦这个晚上没去卧室,他一直待在书房,只有在书房里,他才能毫无避讳地取下他的假肢,然后坐上轮椅。
膝盖处确实磨出血了,但作为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即使痛死,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显露出来。
这双腿,让他短暂的27年里,受尽了嘲讽和折磨,身心皆累。
20岁之前,父母还要假装要给他关爱,即使不情不愿,他们也要扮演着一对爱着残疾儿子的双亲。
可自从他上大学之后,他们的态度完全变了,也不会主动给他给钱,更不会主动关怀他,明煦大学四年,考研三年,全是靠自己拿奖学金。
他的性格不太好,沉默寡言,又敏感自卑,所以也没什么人和他做朋友。
虽然长得不丑,但是在有缺陷的性格面前,他那点颜值在别人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水花。
硕士毕业就参与工作,本想远走他乡,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接手了父亲产业旗下的一个分公司,结果年年都在亏损,父亲的谩骂和母亲的冷淡他都记在心里,为了一口气,他都想把这件事做好。
他甚至经常想,如果自己能把这个快要倒闭的公司做起来,那父亲一定会夸他吧。
经常听父亲和母亲夸明清弦,他心里真的羡慕极了。
每一个孩子都想做父母心中那个优秀又听话的孩子,明煦也不例外。
可是每次他都适得其反。
明煦觉得上一世的自己真蠢,总是否定,却还眼巴巴地凑上去,想要一个肯定。
换来的不过都是伤害罢了。
再一次回到这个时空,他想努力活地最好,哪怕没有人在乎也没关系,他本就不需要啊。
他只需要努力活到三十二岁,以后的人生和明清弦少牵扯,他就能在商业场笑到最后。
至于桑枝……
他的人生规划里,从来都没有桑枝。
从他毕业之后,这个女人的恶毒就一直支配着他,这次他想早点脱离苦海的。
可意外比明天来地快,这个女人变了。
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虽然作死的劲儿更离谱了,却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明煦也不知道要怎么待她,心想着,等再过段日子,再说离婚的事情吧。
他伸手拿起了放在梨木书桌上的一套灰色西服,吊牌上写着价格:100001。
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他生平收过最贵的礼物。
他一套衣服可以穿好几年,只要不破,不短,他就可以一直穿。
上一世的桑枝,从来都没有给他买过东西,哪怕是一双五块钱的袜子,也不曾有过。
就像她骂的:“你一个残废,连脚都没有,还能穿袜子吗?”
过往都带着疼痛难忍的鲜血淋漓,明煦骨节分明的手握成拳头,将昂贵的西服捏皱。
桑枝一觉睡醒,发现明煦没在身边,天色已经亮了。
她睡了个好觉,就是气色有点差,随便洗漱了下,就带着老刘出门了,等明煦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桑枝已经回来了。
她又去浴室洗漱了一遍,明煦想上厕所,硬生生在外面憋了半个小时。
桑枝裹着新买的鹅绒浴巾,拿着自己的宝贝护肤品回了卧室,朝着明煦笑了一下:“我预订的护肤品买到了,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