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不置可否:“呵,那么你学得也真是足够快……记住,待从了他之后,须得住进从前的荣华宫。不要怕,本王总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待他日事成之后,若你愿意,本王也会给你最好的安置。”
阿昭肩膀微微一滞,对着墙面并不回头。
那衣领上的牡丹刺绣在她颈后勾出阴影,里头的蝴蝶骨清秀柔静,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疼爱她,保护她。可惜她却不是从前那个女人,她的第一次须留给那个皇帝。赵恪便拂开一道青裳转身离去。暗夜萧萧,他的身影孤清,很快便跃过墙角不见。
……
永乐宫中忽而忙碌起来,迂回的红廊上太监宫女来来去去。香汤倒进白玉池子,红花儿在美人肌肤上徜徉,那靡靡熏香燃起,七尺的锦榻铺开红绸……皇上今夜要宠幸一个叫青桐的哑婢。
除了罪后司徒昭之外,第一个在永乐宫中被宠幸的女人。
阿昭衣缕不着,被宫人从水中湿漉漉捞起,软软地往床上一放。那身下的红绸就像是漫无边际的大海,将人的魂魄飘散开来,她轻轻蠕动着双腿,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无力去抓。
英武的帝王褪去她松散的腰带,修伟的身躯覆着上来。他看着她的美丽和无力,眼中有得胜的笑意,他说:“你终于还是对朕投降了,我的青桐……准备好了嚒,从此代替她活在朕的身边?”
他都把她杀了,又何苦如今再弄一个傀儡呢?
明明就不爱。
“嗯。”阿昭闭起眼睛,咬了咬牙,将腿弓上赵慎紧实的腰。
那帝王便俯下薄唇,轻轻地吻她,从上到下,然后用力。
……那么的痛,痛得她的眼泪止不住冒出来。
上一世爱他,还未靠近便已晕开海浪。这一次明明告诉过自己要放开、要放开,却还是痛到蚀骨。
一直的湿不了,只是咬着牙承受,眼泪打湿了脸上的胭脂,就像雨中碎散的花瓣。不是伤心,是干涩的痛。
他便吻她,缱绻在她的耳畔说:“青桐,你真是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动作竟也逐渐的放慢下来,不像上一世和自己,那么汹涌,那么的用力,好像恨不得将她贯穿进他的骨髓深处。
阿昭一辈子从来没有和别的男子有过,那时候还以为是他年轻气盛,那里太勇猛,控制不住力道。此刻才知道,原来他对别的女子,却是这样温柔。
他抵在她的耳畔,用她一辈子不曾听过的赞美,去评价另一个女人。他说:青桐,你真是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呵,真是伤人心。
“你要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欲拒还迎,欲说还羞……”
“待从了他之后,须得住进从前的荣华宫……”
——
燕王低沉醇厚的嗓音又响彻在耳畔,阿昭蓦地恍过神,撑起手腕抵上赵慎的胸膛:“奴婢有个条件。”她比着手势说。
赵慎动作不停,长眸凝着笑,就如同在看一只玩宠:“哦,你这样的身份,竟也配与朕提条件嚒?”
阿昭咬了咬牙,忍下这屈辱:“奴婢受娘娘恩惠太多,恳请在荣华宫中抚养小皇子,报答娘娘昔日的恩典。”
哼,此时此刻,他都已将那红红旧影忘记,她却又偏偏提起……这该死的女人!
咿咿呀呀,那旧人的魂魄又从底下幽幽飘来,忽而在悬梁上看他,忽而舞着长袖在他耳畔清唱。他知道她死得不甘愿,此刻看见自己在宠幸别的女人,一定又打翻了醋坛。
赵慎容色复又变得冷峻,蓦地将阿昭抵上墙角:“那也要看你够不够得朕的满意!”
“唔……”阿昭便闭起眼睛,狠了心主动将赵慎缠紧,抱着他的脖颈随了他去。
——*——
乾武十年,有哑婢若妲己再世,圣上得之,永乐宫中连幸七日,前庭七日无早朝。那哑婢无名无份,史册并无只言记载,却在其后二年宠冠六宫,世无能比,天下为之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毒妇心
沁儿是在七天后从慈安宫送回来的。东太后将他照顾得很好,穿着新裁的小棉袄,脸蛋粉扑扑的,还没进殿,老远就听到他一声接一声稚嫩地叫“麻、麻”。
这是个讨人疼的孩子,哭了两天不见青桐,第三天便学会了自我安慰。听说一个人爬到慈安宫门口,攀着门槛张望了一上午,被燕王看见了抱回去,也不哭,小手擦擦眼睛,便缠着东太后讨吃的。一顿能吃一小碗粥,吃完了就自己玩,或是仰着小脑袋附和东太后念经。他总是叫东太后“木木”,叫又叫得不清楚,嘴角还吐着泡泡,东太后冷清了许多年,倒是对他宠得不行。整个慈安宫里的人都喜欢他。
天黑的时候被送回来,一看见阿昭就扎进她的怀里不肯出来。彼时阿昭才陪伺赵慎沐浴完,身上不过松散散系着一件绯色薄纱,被沁儿小短腿蹭得滑下肩头,里头的丰腴红艳润泽,早已不似七日前少女的娇盈,沁儿便抚着小手想去吃她。
赵慎裹着明黄浴袍走到床边,眼中便有不悦。他是霸道的,如今的青桐只能是他赵慎的私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