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来,在场的几人都不信。
沈逍没有拆穿他,笑着道:“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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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殿下,豫王殿下同沈将军他们出发去了沈家郊区的院子。”
赵慕溪听完探子的回报后,放下手中的笔,凝思片刻,抬手道:“先下去吧。”
“是。”
十七皇叔为何突然同沈家走得这么近,莫不是也有所企图?可他难道就不怕父皇起疑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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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前,舒妃娘娘诞下先皇的第十七子——赵逸尘。
彼时,先皇最为宠幸赵逸尘的生母舒妃娘娘,连带着也最属意他这个皇子。
自赵逸尘出生后,一切都是以储君的标准来严格要求他。
那时,所有人都默认,十七皇子将来是要做太子、继承大统的。
只是不曾想,八年后,先帝临驾崩前,竟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皇位传给了现如今的嘉元帝。
这其中缘由,那些个大臣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十三年,一晃而过。
彼时毫无威胁的稚子早已成为手握兵权的豫王,定不愿再居人之下,只待时机成熟,一举夺回属于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真有这么一天,赵逸尘手上的兵权,加上他同沈家合作,届时的自己还有几分胜算?
赵慕溪不敢细想,他只知道,沈家一定不能同他的十七皇叔合作。
“来人,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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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五月本就极为闷热,封闭的马车里更是闷热无比。
一路颠簸,加上路程遥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沈遥便觉得头晕眼花,想闭上眼小憩片刻,然而一想到旁边端坐着的赵逸尘,她又犹豫了。
毕竟,真实的赵逸尘可不像看起来的这般温润,相反,是个杀伐果断的主。
赵慕溪登基的前几年,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傀儡皇帝,朝中的大小事他根本无权过问,全是由摄政王赵逸尘一人把持。
处心积虑好几年,才重新掌握局势。
沈遥也当然知道赵逸尘不会对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样,只是身边坐着这么一个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她不紧张都难,只得时刻吊着一颗心,提防身旁的赵逸尘。
然而,对赵逸尘的害怕还是没能让她保持清醒,但是残存的理智又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睡,于是,沈遥便一直在清醒和打瞌睡之间来回打转。
“要不要休息一下?”
眼前的少女明明已经困到睁不开双眼,却依然强忍着,一双眼要阖不阖,头垂下去的那一瞬间又立刻清醒过来。
只是,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昏昏欲睡,却不敢睡。
——沈遥在害怕自己!
赵逸尘不明白沈遥对自己的警惕和防备从何而来,但是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颤。
赵逸尘的声音让沈遥清醒了许多。
她抬起头,摇了摇头,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驱散睡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赵逸尘清冷的嗓音里似乎夹杂着几分愉悦的味道。
赵逸尘笑了声,并未说什么。
“遥遥,到了。”
睡梦中的沈遥还未睁眼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和她经常用的蚊香很相像,可是自己已经穿书了,哪来的蚊香?
穿书!?
沈遥瞬间清醒,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正靠在某个人的怀里。
可是马车上除了自己,另一个人就是——赵逸尘。
赵逸尘!!!
自己最终还是睡着了,竟然还靠在赵逸尘的怀里——
“豫王殿下。”沈遥被惊得睡意全无,倏地从赵逸尘怀里钻出来,迅速半跪在赵逸尘面前,惊慌道:“臣女并非有意冒犯豫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本王恕你无罪。”赵逸尘的声音和来时相比,明显冷了许多。
吓得沈遥深吸一口冷气,她也不知道怎么惹赵逸尘生气了。
虽说靠着赵逸尘睡觉确实是她不对,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离赵逸尘挺远的,自己再这么好动,也不可能翻到赵逸尘怀里去啊,但是赵逸尘也不可能主动坐到自己旁边让自己靠。
算了。
沈遥自认倒霉,掸了掸衣裙上的灰:“谢豫王殿下。”
“遥遥。”沈逍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下车吧。”
闻言,沈遥赶紧掀开马车帘子,率先一步下了马车,多待意念就多一秒的危险。
赵逸尘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太恐怖了。
就不该贪图安逸坐马车,而且坐马车颠得她此刻都还觉得恶心,冬儿也没跟着过来,路上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
应该跟着沈逍他们骑马的。
虽说不会,但有沈逍他们带着,应该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好像也不行,沈逍他们发现自己不会骑马,一定会有所怀疑。
……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京城随便逛逛,去吃点好吃的。
还有,赵逸尘的骑射功夫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挤在一辆狭窄的马车里,让两人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