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毕竟受过伤,即使伤口愈合了,疤痕也还在,他还没做好开始这段感情的准备。
古伊弗宁哽着嗓子,轻轻地说:“我最怕的是,我在你心里占据的位置不一样了,所以哪怕你说你还喜欢我,但我总觉得这份喜欢轻了重量,少了分量。”
沉默了半天,牛可清抿了抿唇,直白地说:“古医生你说得对,我可能......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相信你。”
古医生刚平静下来一点,听了这话又开始焦急,“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牛可清问。
古伊弗宁哑住了。
是啊,要怎么证明?把心掏出来吗?
牛可清推了推他的身体,与他分开一些,见他怔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傻啊你,我开玩笑的。”
对方却像一个反思自我的哲人那般,说:“可我是真的想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你。因为知道你还不能信任我,所以我想给这份爱一点证据,让你没办法否认它。”
牛可清听了没什么反应,他掏了根烟,也没点上,就只是含在嘴里尝尝那股烟味。
等到烟头被含湿了大半,男人才把烟从嘴里拿出,缓缓地开口:“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他终于能成为被爱得肆无忌惮的那个,哪怕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拒绝。
是啊,真爱不需要证明,只需要相信,可对方“前科累累”,他无法完全相信古伊弗宁爱他。
“好,”古医生像是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我会证明我爱你,长长久久地证明。”
默默地,牛可清开了第二罐啤酒,把话听进心里去了。
为了更开足马力地追人,古伊弗宁又颇有兴致地问他:“欸牛医生,我能请你看个电影吗?这种方式很老土,没什么新意,但听说这是追人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什么电影?”
“一部重映的老片子,三个多小时,爱情片,”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幸得有这暗色为自己遮挡脸上的红。
“三个多小时?”牛可清失笑,“你就不怕我睡着在电影院?”
古伊弗宁假意散漫,实际上余光一直在注意对方的表情,说:“睡着就睡着呗,你可以靠在我肩上睡,最好睡足三个小时,让我占尽便宜,等电影完了再叫你起来。”
牛可清笑着,撞一下他的胳膊肘:“啧,流氓。”
古伊弗宁趁机凑过来,用肩膀碰碰他,满满的撒娇意味,“牛医生,您就答应我呗。”
大美人撒娇,谁能顶得住。牛可清侧过脸去,嘴角偷偷往上翘,“行行行,答应你还不行吗。”
天上细碎的星似乎亮了些,多了些,变得像晶莹的碎钻,但到底胜不过古医生蓝眼里的光。
星空下,有两个男人在不羞不臊地搞暧昧。
*
周末的天气很好。
牛可清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很久,一直从太阳高照等到日暮西陲,可他要等的那个人,说要跟他一起看电影的那个人......
没有来。
天色渐渐昏暗,牛医生独自站在人声鼎沸的电影院门前,耳边响起古医生说过的那句话——
“我会证明我爱你,长长久久地证明。”
第66章 插曲
“脑子里有爱情,灵魂里有慌乱,心里则一股刺痛。”
——《纯真博物馆》
今天本是个桃花菲菲的好日子。
为了和牛医生的电影约会,古伊弗宁一大早就起了,他把自己从头到脚梳洗得一丝不苟,衣服鞋子搭配半天,光是发型就鼓捣了大半小时。
人逢喜事精神爽,男人春风满面,一双澄澈的蓝眼睛烁烁发光,看什么都是格外顺眼,就连邻居家那汪汪乱吠的狗叫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他在衣服口袋里放了颗酒心巧克力,是待会儿要给牛可清的。毕竟,浓情巧克力,代表爱情嘛。
噢,他还订了花,一束红玫瑰。
古医生几乎把所有俗气的事都做了,因为他在追爱这条路上仅是个青铜,很笨拙很老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所以只能照本宣科,将那些俗气的事全都做一遍。
没有新意,就只能用心意补足。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提早出门,开车去花店取订好的花,男人听着音响里轻快的情歌,眼角眉梢简直压不住地飞扬。
途经一个交通拥堵的十字路口时,古伊弗宁停下车来等红灯。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刚好,即使现在有点堵车,他肯定也能提前拿好花,然后在电影院门口等待牛医生的到来。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当绿灯亮了时,意想不到的“插曲”发生了。
他放下手机,准备踩油门加速,忽然间,面前经过的一辆公交车失控了,车头明显不受控制地扭晃几下,顷刻铲上绿化路基,整辆车当场侧翻。
随后,从公交车旁经过的几辆汽车因为刹车不及时,极速地连环相撞。
一时间,数辆车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阻隔带横在马路中间,惊呼声、哀嚎声四起,一片惨烈。
目睹这一情况的古伊弗宁立即将车刹住,第一时间拨了120,并和旁边的那些车主纷纷跑下车去救人。
“快!这边!这里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