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魔障了。
心里梗着一道障碍,古伊弗宁打消了去钓零的念头,满腹灰丧地坐了回去。
周遭的音乐声轰鸣如雷,吵得人耳朵嗡嗡。他揉了把头发,对吧台前的调酒师说:“一杯威士忌。”
道德感、责任感、负罪感,这些他从不在乎的东西忽然全部涌来,压在他的心头。
“我背叛谁了吗?”在这一杯酒的时间里,古伊弗宁问了自己不下三千遍。
他满脑子都是牛可清,带来数不清的负担,浑然一种被束缚、被禁锢的感觉,根本无法做到潇洒自由。
这就是他一直避忌爱情的原因。
可现在,他好像避无可避了,每喝一口酒,每聊一次骚,心理负担就会加深一层。
操,究竟在内疚什么?他有什么对不起牛可清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情侣。
男人烦躁地把喝空的玻璃杯嗑在吧台上,把那调酒师吓了一跳,讪讪道:“哥们,碎了要赔的。”
古伊弗宁烦闷地睥他,“再来杯马丁尼。”
“靓仔,混酒喝很容易挂的,”忽然,他身后传来一句塑普。
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走到他旁边,这人左耳戴着枚银耳钉,身上穿件深黑色透视衣,下面是潮到中二的破洞牛仔裤,浑身上下浪气四射。
姑且叫他耳钉男。
这位耳钉男观察古伊弗宁很久了,见他先是要了杯烈酒,跟灌白开水似的,现在又要了杯够呛的,想必这位美人是借酒消愁,寂寞难熬。
“嗨,玩儿吗?”耳钉男勾上古伊弗宁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绝对干得你爽。”
古伊弗宁抬了抬肩膀,避开他的手肘,“省省吧,咱俩撞号。”
他对这种一上来就动手动脚、还他妈自1为是的人很反感。
“没关系啊,我0.5,你爱怎么玩怎么玩,”末了,耳钉男又压低声音补了句,“钱到位就行。”
古伊弗宁冷笑了一声,眉眼间尽是厌恶,“出来卖的?滚吧。”
耳钉男又凑上来,邪邪一笑,“别嘛,我干不干净,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古医生被惹得上火,原本想一把将人推搡开,可手刚一抬起,他就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香草根混合着天然的松木,清清淡淡,却不失蛊惑。
——是牛吃草的味道。
“操,”古伊弗宁眼角一涩,暗骂了一声。
牛可清啊牛可清,你跟鸭子撞香水了你知不知道。
他拿起酒杯,把最后那点一饮而尽,将杯子往吧台上一硌,“走吧。”
“啊?”耳钉男本以为自己丢了生意,没想到对方忽然转变态度,他欣喜地点头,“欸欸欸,吼吼吼,走走走。”
他们开了间房。
从酒吧到酒店,古伊弗宁全程顶着张奔丧脸,仿佛不是去做.爱,而是去行刑的。
那耳钉男很主动,一进房间就像条水蛇一样贴上来,他难得遇见这么绝品的客人,即使不收钱也是赚翻了。
“先生,您要我怎么服务您?”耳钉男热情奔放,撅着个屁股等操。
古伊弗宁没说话,跟个死人似的。
他的脑子里全是牛可清的影子,全是牛可清在床上的样子,全是牛可清在床上跟他说过的话。
耳钉男见他躺着不动,边扒他衣服边腹诽: 卧槽,这人不会是性冷淡吧?阳.痿?老处男?怎么这么久都不硬啊?
古伊弗宁闭上了眼睛,一直演独角戏的耳钉男以为他睡着了,悄悄地凑过去,对着男人的薄唇想要亲下去。
古医生把头一偏,躲过了。
耳钉男:“.…..”
“靓仔,你究竟做不做?”耳钉男被冷落了,脸色比臭鸡蛋还臭:“我一个人再怎么骚怎么浪,你好歹微微一硬,以示尊敬啊!”
这时的古医生双目放空,在想他第一次和牛可清做.爱时的场景,那酒店跟这儿也差不多,时间点跟现在也差不多。
就是人不一样了,所以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耳钉男不停地吻着他的身体,他的脑海里却只有牛可清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睛,那副不沾一丝灰尘的无框眼镜,还有那片白皙得能看见血管的脖颈。
脑袋一团浆糊,古伊弗宁揉了把脸,将身上那只乱挪动的鸭子掀开。
“你他妈就是来羞辱我的吧?”耳钉男萎了。
他从业多年,未曾遇上这么奇葩的客人,他把自己都骚硬.了,躺床上的那个还一脸寡欲。
“别以为我们做鸭的就没尊严!”耳钉男遭遇事业滑铁卢,感到相当憋屈,哭哭啼啼地冲进了卫生间。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打电话跟姐妹诉苦:“操!妈蛋这臭男人跟尊佛似的,白长那么大,不行就不要学人嫖啊!有这钱还不如上男科医院给自己治治!我好惨一男的,难得开门做生意,碰见个半身不遂躺床上冥想的死太监,老子今晚估计得吃素了……”
古伊弗宁默默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骂声,觉得自己真的出毛病了,他一个有心理洁癖的人,竟然沦落到找鸭子缓解空虚。
还他妈硬不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姐妹们的鼓励下,那耳钉男决定再战再勇,今晚必须把这块肥肉吃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