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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嘉文搂过他肩膀,“跟我一起吃个午饭怎么了?”
    “可问题是,你每天都来找我吃午饭......”牛可清脸上写满嫌弃,“别人会以为我俩搞基。”
    “咱俩关系可不就好得跟搞基似的嘛。”曲嘉文精力过剩,把牛可清摁在自己的怀里,直接拐去食堂共进午餐。
    双胞胎都没他们粘。
    于是这阵子,古伊弗宁总能看到牛可清和曲嘉文走在一起。
    去停车场取车能看到,去食堂吃饭能看到,搭个电梯能看到,经过医院大堂也能看到......
    这俩存心的吧?
    简直脏了他的眼!
    每次,当他想冲过去一脚踹开姓曲的、把牛医生抢过来的时候,就被自己说过的话啪啪打脸——
    “牛可清,我再找你,我他妈就是狗!”
    他不想当狗。
    不想当狗的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前炮友跟另一个男的出双入对,亲密无间,关系好得像认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那样。
    古伊弗宁眉眼阴鸷,团团黑雾萦绕在脑中,他的劣性又被激起了,像一条条从污泥中抽出的尖藤利刺,有着谁也看不见的危险气息。
    男人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化为一条烧红的铁链,在牛可清的身上缠上好几十圈,再将他死死地捆在自己的身边。
    还要戴上沉重的枷锁,锁住牛可清的脖子,绑住他的四肢,日日夜夜拷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让他哪也不许去。
    牛可清不能不听话,不能违背他的命令,不许和别的男人接触,敢有一点叛逆的心思,就将他死死地钉在木板上,用最严厉的手段,最恶毒的方法惩罚他。
    禁锢他的自由,锁住他的灵魂,用虎口掐着他的咽喉,用利齿啃食他的骨头,把他眼里的神采全都抹去。
    他要让牛可清一辈子只能被他这个变态操控着,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直到腥烫的血液都流干,再用艳红的玫瑰花葬起来,葬在屋里的小阁楼上。
    他的占有欲就是牛可清的墓志铭。
    长得像圣使的古伊弗宁潜藏着令人发呕的黑暗面,牛可清就像一颗滋生的霉菌,不断地令他的黑暗面放大、扩散,令他偏激得咬牙切齿。
    “古医生,古医生.......”小护士连续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直到小护士拍拍他的手臂,古伊弗宁才猛然回过神来,戒备地一下子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转过头去,发现是科室里的小护士。
    小护士:“......”
    古伊弗宁:“......”
    顿时有些尴尬。
    男女授受不亲,小姑娘触电般抽回手,不知所措地说:“梁、梁主任叫你现在过去一趟,他说有事找你。”
    古伊弗宁点头:“知道了。”
    “还有,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小护士垂着眼说完,顶着个红彤彤的小脸跑走了。
    “......”古伊弗宁幽怨地叹了口气,嘴里喃喃自语:“有男朋友了不起吗。”
    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无意间低头一看,噢,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烫伤了。
    刚才他的胳膊被拍得晃了晃,飘落的烟灰掉在手背上,烫出了几点灰黑的伤口,就像长在白皙皮肤上的霉菌。
    可是,他好像没什么痛感,好像......四肢、头脑、心脏都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奇怪,怎么对世上的一切都变得无感了?
    *
    古伊弗宁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周。
    日子就像被阴雾笼罩了,潮湿灰冷,他干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劲,连走路都有些魂不附体。
    他疯狂喜欢上每天的工作时间,因为工作时他最专注,注意力最集中,能暂时地清除掉脑子里可怕的东西——
    牛可清。
    一旦结束工作,那个人就又会闯进他脑海里,占据他所有脑容量和心力。
    所以古伊弗宁让科室里的同事多给他排班,他不介意像一个陀螺那样连轴转,忙碌就是他最好的麻醉剂。
    甚至比酒精还管用,因为喝酒只能让他的脑子里全是牛可清。
    他唯一能保持的就是傲慢。
    男人坚定地认为牛可清掌控不了他,坚定地瞧不起那些为了谈恋爱而失去自由的人,坚定地不去探究爱情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信念坚定得都能成为教徒了。
    然后一到晚上,他又违背自己白日里的傲气,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幻想牛可清,幻想那张斯文的脸,幻想那副光洁的身体。
    可深层次的欲望依然无法得到纾解。
    明明一切关系都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该死的牛可清还要赖在他的生活里不肯滚蛋!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
    每晚每晚,古伊弗宁都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漂浮在寂寥的海上,四面环绕着牛可清的影子,他想逃却逃不掉,想抓也抓不到。
    不想着牛可清他就无法入睡,但一想到牛可清他又开始睡不着,于是古医生开始了薛定谔的失眠……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矛盾体。
    这样的日子叫古伊弗宁抑郁、苦闷、烦躁,他觉得自己快要精神不正常了。
    他无法理解,自己竟然在欲望之外、除了上床之外,也会想起牛可清来。为什么?
    到处都是牛可清,这个人似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让他无法挣脱,更无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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