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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妾 作者:姚桉桉

    景川侯夫人莫名其妙起来,正想说什么,结果车帘子一开,邓愈从外面跳了进来,看着邓念,问道:“你没事吧,贵妃娘娘可有为难你?”

    邓念道:“贵妃娘娘很可爱可亲,怎么会为难我。”

    景川侯夫人奇道:“你说这贵妃娘娘究竟想要干什么,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邓愈常在宫里走动,揣测人心的本事比母亲和妹妹厉害一些,多多少少能猜出点贵妃的意思。

    邓愈想到近来跟妹妹走得越来越近的四皇子,以及上次三皇子送出来的箜篌,有心提醒妹妹以后跟三皇子和四皇子远一些。宫里的皇子并不是妹妹沾染得起的,景川侯府也并没有让女儿嫁进皇家博富贵的念头。

    只是看到妹妹脖子里的玉佩,邓愈又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邓愈跟四皇子走得近,自然知道这块玉佩是四皇子一直呆在身边的,现在却挂在妹妹的脖子上,有些东西不言而喻。而邓念此时却眼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却无意识的放到胸前,小心的抚摸着胸前的玉佩。

    邓愈想,他还是先什么话也不要说吧,妹妹和四皇子都还小,一些心头暧昧不清的情絮或许自己都还不清楚,等过两年可能自己就放开了。他若现在点明了,弄得不好,万一让他们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弄出个什么事情来,后悔都来不及。

    四皇子的婚事是连他自己都作不了主的,景川侯府也没有做外戚的野心,何必让妹妹深陷其中呢。

    邓愈对母亲道:“贵人们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揣测得了的。”说着又道:“走吧,我们回府吧。”说完便让外面的小厮启程。

    而另一边在玉福宫里,四皇子凑在徐莺身边,笑问她道:“母妃,你召念姐儿……就是邓大小姐做什么?”

    徐莺装作不在意的道:“听说你跟她玩得好,你一向不爱亲近姑娘,我想看看让你高看一眼的姑娘长什么样。”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看着她除了长得标致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四皇子道:“谁说没什么特别的,她马球和蹴鞠玩得好,也不像其他女的那样爱哭哭啼啼的。”

    徐莺道:“我还以为你看上人家姑娘了呢。”

    四皇子惊得跳远了一步,惊吓的道:“胡说,我没有。”他说得十分义正言辞,可是不知怎么的,心却有点虚起来。

    徐莺转过头来看他,仿佛是想要看出点什么来,看的他越发不自在。

    正在这时,皇帝从外面抬脚走了进来,开口问道:“什么你没有?”

    四皇子像是逃过一劫一样,连忙喊了一声“父皇”,说完逃也似的逃开,一边跑一边道:“我打扰你们,我去看看七弟。”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皇帝奇怪道:“他这是怎么了?”

    徐莺叹了一口气,很忧伤的道:“孩子大了,儿大不由娘啊。”

    皇帝笑了起来,牵了她的手往榻上坐下,笑道:“昭儿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你忧伤起来了。”

    想到四皇子,再想到三皇子和邓家那姑娘,徐莺只觉得一团乱麻。其实今天将邓念召进宫来,徐莺是想要试探试探她,然后警告一番的来着。只是后面想想,还是算了。或许人家并没有那样的心思,让她这样一委屈,说不定人家真要弄出点什么来好坐实了罪名。何况景川侯掌管京卫所,是她们需要笼络着的人家,四皇子又跟景川侯世子交好,为此伤了他们的情分也不好。

    只是徐莺到底担心,便将从三公主那里听来的事,以及自己探听到的事,还有今天的事一并说给了皇帝听,接着担忧的问道:“你说万一昭儿和三皇子真的同时看上了邓大姑娘,这可怎么办?”

    皇帝却并不放在心上,笑着道:“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昭儿和旭儿才多大点,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就算真有什么,年少时的感情又怎么做得准,保不定过几年就丢开了。再则说了,就算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昭儿若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沉浸在儿女情长里,我又怎么放心将天下的责任交给他。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这些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去。”

    徐莺不满道:“你倒是看得开。”

    皇帝道:“所以你也学着我看开点。”他说着接着道:“比起昭儿,昕儿的婚事才是要紧的,昕儿今年都十五岁了,真是时光荏苒。”他笑了笑,继续道:“你可知道,今天楚濂那小子找来跟我说想要求娶昕儿。”

    其实从二公主的亲事定下之后,三公主的婚事就一直在提,也常有外命妇想在她这里试探她态度的。这要说最积极的,要数安陵郡主一个。安陵郡主是从前几年开始,便想着让自己的独子尚了三公主的。

    徐莺笑着问他道:“那皇上怎么说?”

    皇帝道:“什么怎么说,当然是先将他打一顿。”在他眼皮子底下敢觊觎他的女儿,真是皮痒了。

    徐莺笑了起来,打趣道:“楚濂那孩子可是去年武举的探花,皇上和他打,可别是被他打输了吧。”

    皇帝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道:“你这么不相信你男人?”

    他跟楚濂这一仗倒是没输,可应付得也颇为吃力。真是老了,到底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体力足。想到朝气一般的楚濂,皇帝也时有这样的感慨。

    徐莺又问道:“那皇上对昕儿的婚事是怎么打算的?”

    皇帝道:“我早说过,昕儿的驸马让她自己选。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我希望她一辈子都圆圆满满的,嫁人要她自己乐意,嫁得高兴才好。”不过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让她自己选,昕儿多半还是要选楚濂那小子的。

    楚濂那小子除了总是打昕儿主意这一点令人不爽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挑不出错来。文韬武略,青年才俊,模样也出挑。但他最令皇帝满意的一点,还是拒绝家里给他安排的通房丫鬟,到现在屋子里还是干干净净的。

    徐莺正还想说一句“皇上也不怕昕儿选错了人”,结果话还没出口,郑恩却紧蹙着眉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匆匆的对皇帝行了个礼,便开口道:“皇上,出事儿啦,五公主中毒了。”

    皇帝听得眉头一簇,倏地一声站起来,未来得及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匆匆的往门外走了出去。郑恩拱手对徐莺打了个千,匆匆的跟上。

    徐莺站在后面呆愣了一会,差点以为自己听差了,等皇帝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将杏香叫了进来,问道:“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杏香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五公主是在宫外中的毒,一同中毒的还有宣国公府的二小姐。”

    徐莺听完后第一个念头是,又是宣国公府。第二个念头是,怎么宣国公府也有人中毒了。

    徐莺想了想,然后对杏香道:“走,我们也去看看。”刚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又对杏香道:“你去我房间,将多宝阁上放着的一个檀木匣子拿出来。”

    杏香道了一声是,然后进了内室。

    这时候四皇子抱着七皇子走了进来,有些疑惑的问徐莺道:“母妃,我听到好像出什么事了。”

    徐莺回答道:“是你五姐姐出事了。”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五公主中毒了。”

    正在这时,杏香已经抱了匣子走了出来,徐莺正准备带了杏香往外走。四皇子想到了三皇子,对徐莺道:“母妃,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将七皇子的奶娘喊了过来,七皇子正在四皇子怀里捏着四皇子的耳朵玩,见四皇子要将他交给奶娘,在四皇子怀里扭成麻花样,一边扭一边抱紧了四皇子的脖子道:“我不要你,我要四哥。”

    四皇子也顾不得,直接将七皇子塞给了奶娘,哄了他一句,然后便和徐莺去了公主所。

    徐莺和四皇子到的时候,皇帝、皇后已经在了,五公主床边围了太医,三皇子跪在五公主的床边,握着五公主的手,脸色苍白,身体几乎摇摇欲坠,让四皇子看得十分同情。

    擅长解毒的孙太医站在皇帝皇后的跟前禀报道:“……看五公主的脉相,种的应该是一类毒菌的毒。这毒发得急,五公主服的量多,从宫外送回宫时耽搁了一些时间,臣也没有全然的把握能解得了,只能尽力而为。臣先给五公主喂一些蛋清,希望能有用。”

    皇帝听得没有越加蹙了起来,脸上一派将要狂风暴雨之色。

    孙太医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然后便回到五公主床边去了。

    皇后先看到徐莺和四皇子,道了一声:“贵妃和小四来啦。”

    徐莺和四皇子走过去,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礼。皇后摆了摆手,接着看了一眼床上的五公主,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可怜,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毒。”

    皇帝想到宣国公府,讽刺的哼了一声。

    说实话,皇后打心里是不怎么喜欢五公主的,满宫里最闹腾的就是这个孩子。生母死了也没让她夹起尾巴来做人,反而是处境越差越折腾,连教都教不好。皇后是希望她能受点教训的,但还不至于希望她死的地步。不管怎么说,她当初还养了她两年呢。

    皇后又叹道:“要是杜邈还在京里就好了,他向来妙手回春,若他在或许能救下五公主,偏偏他前几个月去了江南访友。”

    徐莺这时候开口道:“我这里有杜邈留下来的一些解毒的药丸,让太医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吧。”

    三皇子听得马上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徐莺,又看向徐莺手上的匣子,眼里渐渐的有了亮光,仿佛将这看成了唯一的希望。

    皇帝招手将孙太医叫了过来,道:“你去看看,贵妃手中的那些药有没有能解五公主的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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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莺手中有杜邈当初留给她的解毒丸,杜邈说过,这些药一般的毒都能解,但徐莺并不知道菌毒在不在这能解之列。只是自己手里有这样的药,便不好意思继续藏着。

    太医将药看过之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将药喂给了五公主,又在旁边观察了五公主半天,见她的面色渐渐好转,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皇帝道:“若无意外,五公主再过几个时辰便能醒来,然后再用些药调理一番,五公主便能痊愈。”

    皇帝听着,脸上的表情也慢慢舒缓开来。

    既然确定了五公主没事,皇帝又呆了一会便离开了。五公主中毒总是令人生疑,他也要好好查一查那些索命的暗鬼了。

    皇后自上次风寒,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在五公主宫里呆久了,便有些受不住,此时见五公主没有生命危险了,又见徐莺在这,便将这里的事交给徐莺看着,自己先回宫休息了。

    皇帝皇后都走,四皇子也被皇帝支使出去办事。屋里除了留下来照看五公主的两个太医,便只剩下徐莺和三皇子二人。

    三皇子却在这时对徐莺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徐莺吓了一跳,连连避开,道:“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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