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零零玖 召唤之兽
只听朌坤冷然令道:“倾汝之力,对抗这干飞禽猛兽!”
对面朌坎闻言,浑身一哆嗦,一面颤抖着召出自己的法杖。召出之后方才记起自己并未学会召唤活物的咒诀,便是召出法杖亦是无用。随即只得又召出一柄砍刀,一面叫道:“喂喂不是吧师父,弟子不会武功啊~~~您老便是生气了,不欲将哥哥调来甲申宫,我请罪道歉便是,何必玩真的呢!……”
朌坤惟道句:“不必多言,应战。”
朌坎听罢无法,几近泪流满面。见天上一群蛊雕、鴸鸟、瞿如之类状貌千奇百怪的凶禽向自己迎面扑来,只得举起砍刀乱舞一阵,权作抵挡。不过几个回合,便已两臂酸软,却仍不敌众鸟的袭击,最终只得抱头鼠窜。在山坡之上各处胡乱奔逃一阵,方奔至朌坤身后,抱着朌坤双腿求救告饶。
随后只见朌坤长袖一挥,天上如阴云般盘旋的群鸟方才尽皆消散。朌坤长叹一声,伸手将朌坎从地上拉起身,说道:“你如今可知,‘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汝名‘水’,须知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无忧。如今你势单力薄,便连这等飞兽亦难以对抗,何况是与人争强斗狠,便是自取灭亡。若是对方群起而攻之,你将如何自保?‘’
朌坎:“……”
朌坤接着道:“便如你时常提及之复仇,可知如今敌明我暗,敌强我弱,你如此锐意逞强,只怕未及大仇得报,已将己身倾覆。”
朌坎:“……”
朌坤道:“修行亦是如此。可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而道法自然。重为轻根,静为躁君。修行不可惟利图之,若惟欲一日速成,一步登天,则未固根基,终难以大成。为师只欲汝能万事顺其自然,终至于水到渠成。”
朌坎听罢含泪点头:“师父教训得是,弟子谨记。”
朌坤又道:“如今想来,朌艮性子较你而言却是更适修行,他心静如水,遂能心无杂念,惟可惜他天赋欠佳,难有所成。若依你之言,将他调至甲申宫,抑或是巫礼、巫相并了巫姑处,其术对能力皆有要求,他俱难有进展。惟有医药并了卜筮之术,对修为要求较低,他当可习得一二。”
朌坎闻言,默想片晌,道句:“我知道了,师父。”
自此,朌坎得了教训,知晓自身能力有限,且万事不可速成,到底需按部就班,遂再不提报仇之事。便连修行亦是回归了自己穿越之前的学渣懒散状态,往其余长老处听课之时,注意力亦是有一搭没一搭,躲在众弟子身后,昏昏欲睡、神游天外。惟因朌坤守在身侧,对了朌坤所布置的修行之事,倒会多尽几分心力,其余皆是得过且过。朌坤见罢,亦只是捻须而笑。此番暂且按下不表。
而在那日之后,朌坤除却每日教授朌坎运转灵力,提升召唤技能之外,又仰仗长老的特权,令朌坎前往六巫神殿之后的一处灵泉中修炼。那灵泉为冷泉,泉水寒冷刺骨,却饱含灵力。若人能每日入内浸泡一个时辰,则将灵力大增。
而朌坎天生畏水,彼时闻知朌坤令自己前往泡澡,打死亦不肯前去,只道是自己见水便犯晕,只怕灵力未涨,便已淹死在灵泉之中。待过了段时日,闻知门中许久未曾修至文宿阶的弟子在入了灵泉之后皆能召出召唤兽,便觉自己不去实在是损失不小,遂只得硬着头皮前往。
朌坎头回下水,莫道晕水,只觉那泉中寒气浸人,宛如万枚钢针尽皆扎入四肢百骸那般,浑身哆嗦着抖若筛糠,撑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已生生冻晕过去。
待之后醒来,见了榻边坐着的朌坤,尚不及向他抱怨,便闻朌坤说道:“不论何人,头回进入灵泉之内,莫不被寒气冻伤。”
朌坎听罢刚想插言曰:“既如此令人受伤,又何必前往自讨苦吃。”便闻朌坤接着道:“这便是修行,修行本便不易,何况是向神物索取灵力,自是需得付出代价。你需谨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朌坎闻言自知在理,惟沮丧对曰:“惟希望我在汲取灵力之时还有命在。”
休养一阵,朌坎再度下了那冷泉,这回却是稍有进益,能在泉下浸泡一盏茶的工夫。拼着最后一丝意识清明被拉上岸来,朌坎哆嗦着对身侧朌坤说道:“我、我未曾有那一刻如现在这般希望师父能、能授予我举火之术,好、好歹能让我取、取暖……”
待到第三回下水,朌坎只笑曰:“如今我只觉我已不晕水了,只是怕冷罢了,回回都是冻晕的。”
未想这回,朌坤却是事先便教授朌坎运转周身灵力,以便将泉中灵力汲取,化为己有。此番朌坎下水,便依朌坤所授之法,竟于水中坚持了近半个时辰。而随着灵力在体内运行了数个周天之后,朌坎只觉浑身流转着一阵暖流,经脉之间满是充盈之感,方知自己体内的灵力大增。随后凝神静气,登时又觉自己灵台清明,想必此番随灵力增长的,还有自己的灵识。而灵识的增长,则意味着阶位的提升已不远矣。
如此这般在灵泉之中浸泡了一段时日,某一日,朌坎无意识地召唤出法杖之时,便见精魄中与日俱增的青光终于彻底吞没了之前的绿光,变为纯净的青色,方知自己已突破文宿阶,修至文宿初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