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萧敬然不知道说啥好了,本来一开始他就觉得陈飞扬好像神经病,现在搞到这个份上,陈飞扬好像真他妈的精神不太正常。
本来白天就够烦了吧,晚上睡觉就更闹心了。
有一次萧敬然在睡梦中转醒过来,就感觉脸上老有什么东西划他,结果一睁开眼睛就看一黑布隆冬的人影站床边看他呢,给萧敬然吓得一激灵,直接甩枕头就照那人影一顿抽。
等到发现是陈飞扬以后,萧敬然简直要破口大骂了,“你他妈疯了吧?老子崩了你信不信?!放好日子不过是吧?!”
陈飞扬被枕头砸的坐地上不敢起来,就抱着膝盖坐那儿哭。
萧敬然气没治了,拿着枪直扶额,“你他妈要是有病就吃药去!”
“不吃药、不吃药……”
没想到一听这话陈飞扬更慌了,扑住萧敬然大腿就开始求他,像个小孩子似得,“不吃药不吃药,小时候就总吃药,现在不吃药……妈妈!妈妈!妈妈你绑着我吧妈妈!绑着我,绑着我也不吃药,不吃药,就不吃药,吃药想睡觉,不吃药,苦……”
萧敬然一下抿住了嘴巴。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小时候就总吃药?不吃药就绑着?
萧敬然犹疑地望了陈飞扬一会儿,忽然蹲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脸,“我不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陈飞扬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瞧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叫道,“爸爸!”
萧敬然眯了眯眼睛,不说话了。
第二天,恢复正常的陈飞扬蹲茶几对面给萧敬然摆吃的,萧敬然就一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打量他,等到饭都摆好了以后,他就问陈飞扬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陈飞扬眯着眼睛看了看萧敬然,表示他没听懂大哥是什么意思。
萧敬然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陈飞扬认真点头,“大哥你问。”
“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陈飞扬一听这话,脸色刷就白了,就好像暴露了什么隐藏多年的秘密一样。
“没、没啊……”
“我让你说实话。”
“真没有,”陈飞扬冷汗都要留下来了,眼珠子乱窜,脸上还带着讪笑,“大哥,你怎么这么问,有什么病,出水痘啊?”
萧敬然盯着陈飞扬不说话,陈飞扬受不了了,赶紧假装要去洗水果。
“你……”
“我没病!”
结果还没等萧敬然说完,陈飞扬就回头冲他嚷了这么一句,眼珠子瞪滴溜圆,额间青筋都冒了出来,特别的歇斯底里。
一瞬间,房间安静的出奇。
陈飞扬瞪了一会儿萧敬然,转瞬又赶紧收起怒意,还像是很害怕似得垂下头,“对、对不起,我、我去洗水果。”
说完就转身跑了。
萧敬然瞧了瞧陈飞扬站厨房里的背影,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点上,半笑不笑地吐了口烟。
当天晚上,陈飞扬又犯病了。
这次萧敬然没睡,陈飞扬也不是偷袭。
小神经病就抱着枕头站门口,唯唯诺诺地望着床上的萧敬然,“爸爸,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吗?”
萧敬然笑了,躺在床上揉了会儿眼睛,然后拍拍自己身边,“来吧。”
陈飞扬抱着枕头跳到床上,老老实实躺到萧敬然身边,还跟他讲话。
“爸爸,妈妈呢?”
“妈妈啊……我也没找着呢。”
“哦,我没有妈妈吗?”
萧敬然突然翻身压了过来,盯着陈飞扬的眼睛仔细对他说道,“你给自己当妈妈怎么样?爸爸教你怎么当妈妈啊。”
陈飞扬登时就有点懵,可是还不等他说话,萧敬然已经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一夜安眠,再没有任何聒噪。
那晚萧敬然睡的很好,不但没做任何噩梦,还在梦到了当初重伤时,在梦里拽住过的那只手,温温的,握起来很舒服。
只是早上莫名醒的有点早,闭着眼睛把手伸进枕头下,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陈飞扬坐在床边儿上,手里正拿着那把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在那儿比划。
“疯了啊你!”
萧敬然起身就想把枪夺下来,却不想陈飞扬忽然端着枪顶住了他的眉心。
“呵,怎么着,不装疯卖傻了?”
萧敬然笑了,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现在这一幕。
“演技不错啊,我差点都当真了。”
“大哥也不赖啊,陪我玩了这么久。”
陈飞扬目光清明,面无表情地盯着萧敬然。
“开枪啊,等什么呢?”
萧敬然盯着陈飞扬挑挑眉毛,“杀了我你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