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推搡搡地把丝缎“轰”走了,绿袖关上门,红衣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还真轰她走,香粉能花多少钱?借她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绿袖回过身来一瞪她,“赫契的东西近几日都什么价了?从前的十倍!借她……我后半个月不过了?”
……通货膨胀?!
红衣稍一愣,遂即又意识到并不是。只是赫契的东西涨了价而已,没有影响到别的。
必定有点别的原因。
红衣尚未来得及细想,绿袖一拍额头:“呀!忘了!”
“什么?”她问。
绿袖蕴着笑,悠哉哉地踱到她面前,半开玩笑地调侃:“方才应该告诉阿缎,今晚寻机会讨好那聿郸就是。莫说香粉,只怕什么赫契的稀罕物件都能从他那儿寻得。”
“聿郸?”红衣一愣。觉得该是个人名,听着又有点怪。
“赫契一等一的大商贾啊!”绿袖坐下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捏腔拿调,“听闻花了金银无数打通长阳各方势力,白费周折,就为见咱们公子一面。公子点头答应了,下午就到。”
……赫契的东西价格飞涨、赫契一等一的大商贾此时要来见席临川?
红衣潜意识里觉得这二者间有什么关系,又想不透。
“听说还专程递了帖子,要跟公子一较射艺高下呢。”绿袖说着,明眸里透出几分兴奋来,“公子也答应了,说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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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当日下午,那胡商聿郸就到了席府,晚上自又是一场歌舞升平。
红衣帮着绿袖化完了妆,在绿袖与其他歌舞姬一起去了宴上时,她就无事可做了。
席临川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不许她跳舞,狠厉的目光让她一想便不禁悚然,哪还敢忤他的意。
索性提前拿了扫帚去清扫回廊,早些扫完便可早些休息。反正目下要紧的人都在正厅参宴,她去扫地也不会碍什么事。
于是,耳边隐隐可闻宴上传来的丝竹雅乐,面前只余扫帚蹭地而过的沉闷“沙沙”声,有点寂寥的意味,好在合着乐曲扫地扫得有了节奏,心情也逐渐明快了些。
乐声停时,她还没有扫完。啧了啧嘴,抬头望一望设宴的方向,闷头接着清扫。
过了一会儿,听得交谈声传来,似是有人在转角那侧的回廊处,正往这边走。
红衣心里一紧,生怕再遇到席临川,但一想今日自己并未跳舞、也未着水袖,又觉无甚可心虚的地方。
躲也没地方可躲,索性平心静气地退到侧旁,让出道来。
那人转过来时却停了脚。
看一看几步外身材容貌皆姣好的佳人,又看看她身旁放着的扫帚,一句笑语中,语调有些奇怪:“临川君还真是不负风流之名。”
第3章 射杀
红衣浅怔,这话显是意指席临川府上连做杂役的婢子都生得貌美,算是赞了她一句,稍颔了首算作答谢。
聿郸复行几步,走到了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一番,他添了笑意,抬手自她鬓边撩过,向后一探,顺手取了支簪子下来。
是支银簪,质地做工皆普通得有些粗糙,聿郸看得一哂,悠然道:“姑娘住在何处?”
……怎么这么问?
红衣黛眉一蹙,暗说这番邦真是“洒脱”,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鲜有刚见个面就问住处的。
她冷着脸未言,他又笑了一声:“别误会。我此番带来大夏的货物中有支银钗不错,与其苦等买家,不如赠给姑娘梳妆。”
这样有意套近乎的辞令,红衣在现代时就听过许多,手中有些权势或人脉的人,贪图她们这些急于谋得前程的女孩子的姿色,以价值不菲的礼品相赠也算是个常见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