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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獒 作者:公子于歌

    “我跟他们几个随便转了转,也晒黑了不少,我刚敷了个面膜,你要敷么?在这里一年,你要是不保养,回去保准你亲妈都认不出你是谁。”

    “不敷,太娘了。”

    “你懂什么,男明星哪有不敷面膜的,更不用说同志了,你不知道男色时代,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么?而且现在有些讲究的直男也开始敷面膜了,你这陈旧腐朽的思想,早该摒弃了。”

    “直男也敷面膜么?”傅杨河说,“接受不了。”

    “你这种人啊,最可气。”

    “哪种人?”

    “天生丽质,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恃美而骄。”

    傅杨河觉得这马屁拍的好:“感谢我妈,我妈你也见过吧,她经常化妆的人,皮肤到现在还那么白细。我外婆皮肤也比同龄人好,所以我基因好。”

    “你等着吧,你这个年纪,你还不保养,在西藏呆一年,保准变大叔,又黑又糙。”

    “说到皮肤,你说班觉贡布也是土生土长的康巴人,他虽然黑一点,但皮肤看着很光滑,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大老板,你让他学藏民风里来雨里去,也会又黑又糙……抹好了,看看明天能不能消下去,以后出门千万要擦防晒,你说你出名就靠一张小白脸,要是黑了,我发微博还得给你美颜。”

    说到微博,傅杨河才想起看看自己的微博。

    他是上了电视之后才开的微博,如今粉丝已经快一千万了。他没事就在微博上发个自拍,大概年纪真的不小了,就爱听那些夸他年轻的话。

    结果他一搜,却搜到了一个关于他的负面新闻。

    前些天他接受了一家网络媒体的采访,对方特意提到了另一位在国内舞蹈界也很有名的舞蹈家黄松,黄松和他是江湖传言王不见王的一对,两人都专攻古典舞,且今年都参加了一档卫视的舞蹈类节目做评委,结果又都以不输当红小生的俊秀相貌成为舞蹈圈为数不多的明星人物。最近关于他们俩的新闻可不少。

    当时记者让他评论一下他和黄松的各自特点,他当时就觉得是个套,所以在说的时候已经尽量说黄松的好话了,也自认为算很谦逊,比如对方提问的时候说他包揽了近年来所有古典舞舞蹈大赛的金奖,他就赶紧更正说,去年的有个舞蹈大赛他并没有参加,得金奖的是黄松。结果这句话反倒成了新闻。

    那条新闻的标题是:《傅黄大战一触即发:谁是中国古典舞第一人?傅杨河:如果没我在,他就是第一》

    “我当时可不是这个意思。”他对小唐说,然后刷了刷下头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既生瑜,何生亮,他是诸葛亮,黄松是周瑜。”

    “上次我看到他的一个采访,记者也是让他评价自己和黄松。他居然说他的舞蹈比较讲究思想性和美感,哪来那么大的脸。那他的意思就是说,黄松的舞蹈没深度没美感咯?”

    “我还真没看出他的舞蹈有多美,一个男人跳的那是什么舞……好啦他的舞蹈是很美啦,可是思想在哪儿?我只看到空有形式。你去看看黄松的成名作《武魂》,那才是爷们该跳的舞呢,满满都是我大中华男人的精魂!”

    傅杨河赶紧趴下来,登了小号,回复说:“应该是记者曲解了傅老师的意思吧?傅老师这人很谦虚啊……PS:傅老师和黄老师风格本来就不一样,黄老师的舞蹈一向阳刚,傅老师的舞比较有名的几个都结合了戏曲成分,所以看起来就比较柔美,其实他也有很雄浑狂放的舞蹈,只是大众知道的,都是比较柔美的。”

    结果他才刚回复了不到半分钟,就收到一条回复:“他舞蹈是柔美,可惜人不柔美。”

    配了一张他在某综艺节目上点评选手的时候狰狞表情图。

    我靠,怎么把他拍这么丑?!

    傅杨河赶紧拿起手机照了照,确定这是恶意截图来丑化他。

    “你别看了,看了心里又堵。”小唐说,“又不是头一天看到人说你了。”

    傅杨河把手机一扔,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小唐说:“早知道这么多喷子,当初咱们就不该上电视节目。上节目之前你是德艺双馨的舞蹈大家,没听过一个人说你不好。”

    “虽然讨厌我的人多了,可喜欢我的人也多了啊。”傅杨河笑了笑,躺下来继续刷微博,说,“怎么又看到闹伴娘的新闻,这都是猥亵了吧?”

    他说着就把手机给小唐看,小唐看了一眼,说:“我记得李安导演的《喜宴》关于婚闹有这么一句,说,你正见识到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这就是性压抑的结果啊。你看有些gay也是,喜欢在网上买原味的内裤袜子,口味重的很,外人可能觉得匪夷所思,我觉得就是压抑的结果。国内的同性恋在性成熟的过程中都会经历一个痛苦和压抑的过程。我觉得压抑的结果就是,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灭亡。极度性压抑带来的可能就是极度性饥渴,最后不是变态就是爆发!”

    小唐说着看向傅杨河:“你压抑了几十年,我等着看你爆发哦。”

    “你还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我身上。”傅杨河笑了笑,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我去。”小唐小跑过去,“谁呀?”

    “傅老师,是我。”

    小唐立即停了下来,朝傅杨河挤眉弄眼。

    是班觉贡布。

    傅杨河赶紧从沙发上溜了下来,刚穿上鞋,班觉贡布就进来了。

    “班总好。”小唐笑嘻嘻地打招呼。

    “傅老师不在么?”

    “在,在,我是他的助理小唐,您忘啦?”

    “傅老师不是晒伤了么,我……拿了点药……”

    “您自己给他吧。傅老师,班总来啦。”

    小唐的声音里藏不住的春意,一边朝里走,一边朝傅杨河挑了一下眉毛。

    傅杨河接过班觉贡布手里的药,说:“谢谢了。”

    “以前也有朋友来西藏玩被晒伤的,他们都说这个药膏最管用。”

    “谢谢。”傅杨河说:“坐,房间比较乱,行李箱都打开了。”

    他说着赶紧招呼小唐一起把行李箱都收拾了,突然想起来人来了茶都没倒一杯,赶紧又站起来问:“班总喝什么,我们这有矿泉水和咖啡。”

    “不用忙了,我就来给你送药的,这就回去了。”

    班觉贡布说:“那药一天抹一次就行。”

    傅杨河赶紧起身去送他,一直送到楼下才又回来。

    小唐笑着说:“班总很贴心哦。”

    傅杨河看了看手里的小药瓶,指甲盖那么大,打开是近肤色的药膏,散着一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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