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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人 作者:她与灯

    寻,我不能认。不说顾老,便你的父亲,邓老侯爷就堪为官道之表率。”

    邓舜宜不置可否。

    “不过,到了我这一代,就是有辱祖上荫了。若不是殿下,我怕还是楼鼎显口中的一只软脚虫。”

    他说完也自顾自地笑出声来。随手拍了拍膝盖上灰尘。

    纪姜咳了一声,肩膀微微耸动。

    宋简扶按住她肩头,轻声唤她。

    纪姜迷迷糊糊地应了一个“嗯”,仍未醒来。

    邓舜宜温柔地望向纪姜。“让她睡吧。”

    “你不是有事要与她说的吗?”

    邓舜宜将头靠在牢门的木栏上,“现在想想,也不肖与她说。”

    宋简笑了笑,冷不丁问道:“楼鼎显在渡白水河了吧。”

    邓舜宜吓了一跳,头也险些磕在牢门上。“你还说纪姜没有跟你提过外面的事。”

    “她是不是仿了我的笔迹,给楼鼎显写了手令。”

    邓舜宜哑口无言,他吞咽了一口:“你竟都知道。”

    邓舜宜又望了一眼纪姜,她的手掌仍然覆在宋简的膝上,人面被长发轻轻地遮住,发丝顺着她匀净的呼吸一蛰一拂。

    “宋简,你到底怎么想的。”

    宋简笑答:“我身在牢中,能怎么想。你是第一日认识纪姜吗?”

    说着他也垂下目光,轻撩开挡在纪姜额前的长发。

    “平日里看着就是一把弱骨头,但我哪一次拧得过她。她想做什么,不如就让她做。不管到哪一种地步,总之有我在,无论她在别处有多难过,都有我在,在我这里,再也不会给她一点伤害。”

    邓舜宜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天气已经冷了。牢中又yin得很,人口中的气这么吐出来,竟然化成了单薄的白烟。

    外面暴雨不止,时不时地还夹杂着雷声。

    纪姜不觉地蜷缩起身子,一点一点往宋简的怀中缩靠过去。口中轻轻地呢喃着什么。

    邓舜宜弯腰去听,却也什么都没有听真切。

    “她在唤什么。”

    “鸣儿……”

    “鸣儿是谁。”

    邓舜宜回想了一阵。皇帝的名讳是忌讳,久而久之竟会被百姓渐渐忘去。他当真是用心地去回想了一阵,才把这个名字想起来。纪鸣,这是当今皇帝的名讳。

    宋简望着纪姜摇了摇头:“梦到难受的东西,死也不说。你一生都在做选择。哪一次不是剖心剖肺的疼。”

    邓舜宜无言以对。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宋简,你猜得没错,楼鼎显的军队已经渡过白水河了。顷刻之间,就要取帝京城得城防。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宋简没有抬头:“你问吧。”

    “如果皇帝真的在这场浩劫之中死于梁有善之手。你要覆纪家的皇朝吗?”

    “不覆。”

    说完,他笑了笑。对怀中的人道:“你以前说的,先为大齐公主,后为宋简之妻是吧。如今于我而言,是既为公主之夫,终为大齐之臣。”

    “不用怕,纪姜。”

    第116章 尾声(四)

    八月初三, 朝廷要杀人。至辰时起午门前挤满了帝京的老百姓。人们纷纷捧上银钱递塞给刽子手, 以求刀下人不吃苦。纪姜与邓舜宜一道立在朱雀大街的升平楼上,发黄的古柳枝条漏进窗户, 拂扫在邓舜宜的手边。

    他随手从后面拖了一把椅子到纪姜身旁。

    “坐吧。”

    纪姜摇了摇头:“坐太久了,这会儿想略站站。”

    她声音听起来平静,却也隐隐抑着波澜。

    邓舜宜顺着她的目光一道亡过去。时辰还没有到, 刚刚架起来的刑台被风刮得干干净净的, 连一片飘落的叶子都没有。监斩的人是李旭林,这会儿风正大,他正避在台下, 与东厂的人说着些什么。

    “欸,这场景和当年宋家灭门时真有些像。”

    邓舜宜扶在窗台上,指了指那些捧着银钱挤在前头的百姓。“我大概记得,那时也有人拥到前面去替宋家人哭惨, 求这些刽子手老爷们手下积仁义,送他们痛快地去。”

    说着,他回过头来。对纪姜道:“其实朝廷在不开眼, 公论还是在人心的。当年你出帝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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