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修炼这样的事也敢乱来。还不如趁早死了给老夫增加修为,你这样的嫩骨头,嚼都不用嚼。”
荀潋哽着这口气,并不理他,挺直了脊背准备新一轮的剔骨之痛。
内府魂力四散也就罢了,疼她也能忍,外边还坐着个时刻虎视眈眈着她内丹修为的周演,天劫还没来,荀潋已经脱力。
但是一想到熬不过去就要葬身糟老头子的臭嘴,荀潋又死活不肯松劲儿,拼死撑着,好歹等到天劫来。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快要断气的荀潋终于依稀听到了隐隐的雷声。
天劫将至。
半山腰上的这间破茅屋连半刻的功夫都抵挡不了,瞬间就被连根儿掀翻了去。
荀潋入定的坐着,身上的麻布粗衣早已被雨水浇了个透彻。
“居然能撑到天劫,老夫还真是小瞧了你,自求多福吧。”端坐在荀潋身后的周演怪声怪气的说完,冷笑着抹掉脸上的雨水,捏了个手决就地消失无踪。
荀潋本就是强弩之末,全靠周演护法的那一点外力守着,老头子猛的撤退,荀潋连最后的一点清明也消散不见,立时就呕出一口血来。
受不住压弯了的腰极力想要挺直,雪亮的一道闪电就劈在了她身上。
荀潋再也忍不住,那口血顺着脖子淌下来,温热的还带着体温。
身上虽痛,神志却是万分清晰。
她这一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这世间的事从来不让她轻松,但是要让她就这样死在天劫下,却又实在不甘心。
人都说苦尽甘来,她的甘在哪儿呢?
第二道的天劫已经裹挟着劲风袭来。
荀潋在一片疾风骤雨中撑起脊梁骨,苦中作乐的开始回想。
她的甘,两百多年唯有一次,唯有一人。
这次她若是还能活着,一定要去见那人一面。
荀潋乱七八糟的想着,越想脑海里那人的影子越是清晰,忍不住漏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狂风四起,电闪雷鸣,雪亮的光照着这半山腰上的一把细骨头,非要把她掰折了不可。
四十九道天雷,响彻天际,风云际会,沧海横流。
...
荀潋再次醒来只觉得像是被泡在了蜜里,浑身都舒爽得很,天地灵气仿佛都自己跑进了她的筋骨里。这样奇妙的感受,她还是第一次体验。
荀潋深吸一口气,让这清气在内府走了个来回,这才睁开眼。
睁眼瞧见的第一样物什乃是一对黑漆漆的玻璃球子,荀潋被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命脉。
简直大胆!
她修炼了两百余年,熬过了四十九重天劫,就是天命都奈她不何。这是个什么怪物,居然敢这样对她!
这怪物捏着荀潋,就跟捏着只蚂蚁,怎么能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