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沈兄可听过‘千面’?”
“千面?”沈简生皱了皱眉,“你说她是……”
程慕北只是笑笑,忽然看见当街有杂耍的,立刻来了兴致,“沈兄咱去瞧瞧!”
杂耍无非是那些胸口碎大石刀尖走人的把戏,寻常人看来很是不可思议,但就江湖中人来说,却是不入流的玩意儿。
沈简生觉得没趣,但程慕北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有个大人没拉住的小孩举着糖葫芦窜了过来,撞到程慕北怀里。那小孩可能有十二三岁,看着却粉粉嫩嫩,眼瞳乌沉沉的,是个极漂亮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撞了人也不说对不起,就看着程慕北发愣,嘴角还粘着没tiǎn干净的糖块,很是惹人心疼。不过程大少爷自小对小屁孩深恶痛绝,尤其是对长得丑的和比他好看的,他皱着眉退了半步,盯着这呆愣愣的小男孩。
男孩对于程慕北的不亲近有些委屈,瘪了瘪嘴,好像要哭出来。不过他举起糖葫芦给程慕北,讨好地说,“漂亮姐姐,给你吃。”
程慕北强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yu望,十分僵硬地笑着摸摸他的头,“是哥哥。”
“哥哥。”男孩从善如流,眼睛一眯就成了月牙状,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哥哥漂亮。”
程慕北无语望天,倒是沈简生走上来,半挡住程慕北,淡淡地望着那小男孩,“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好像被吓到了,瘪嘴望着沈简生,然后把糖葫芦塞到程慕北手里,转身跑了,跑到半途,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
程慕北拿着糖葫芦,非常苦大仇深,“这孩子是什么玩意儿。”他忽然理解了他爹自小把他往四面八方扔的苦衷。
两人晃dàng回客栈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老板娘竟然面无异色,照样态度恶劣地磕瓜子,“打扫要加钱。”
程慕北人穷志不穷,正打算往桌上一拍跟这jiān商好好理论,沈简生拉住他,冲老板娘说,“多少钱。”
老板娘哼哼唧唧地算了算,直接多要了一天的房钱。
不过房间确实打扫得干净,连血迹都擦拭了。他们上楼时小二刚打扫完旁边的房间,冲两人憨憨地打招呼,“客官回来了?”
程慕北将从那孩子身上憋着的气撒在这小二身上,“我们回不来你们的房钱就划算了。”
小二张张口哑然,结巴了半天,听见老板娘在楼下吼,“小六,你又死哪儿去了!”小六便又道了句歉匆匆跑了。
“这店小二?”沈简生皱眉。
“挺傻的。”程慕北干脆利落地总结。
可怜的小六不知道自己的身家xing命在程大少爷的三个字中保住了。
晚上两人换着守夜,怕有人夜袭,不过到了天亮也没人来过。说着换着守夜,沈简生基本没睡,因为程大少爷睡着了就没醒过来。也难为在这种环境下他还能睡得那么坦然,他睡着时没了白日的装疯卖傻,睡得很安静,轮廓在黑暗中没那么清晰多了几分柔和。安安静静,甚至算得上有些乖巧。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两人每天瞎逛晚上轮换着守夜,时间就像静止,如果不是程慕北每天搞点儿新花样的话。
除去被程慕北骗到青楼的经历,沈简生觉得这几天几乎是他自小到大最闲适的日子。
至于被程慕北骗去青楼……这真是一件说来话长的事。
两人走在街上,阳光灿烂,程慕北忽然勾住沈简生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沈兄,我们可还有个大地方没去打探。”
“嗯?”沈简生只来得及挑眉,就被程慕北打断,“我已经探好路了,走呗沈兄。”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村子里竟还有个不算小的青楼,而且格调还比较高。
青楼外没有一身脂粉气的女子揽客,靠近门就能听见清越的琴声。程慕北推门后,大大的房间中是一个水池,水池里养着莲花和几尾鱼。池子后边是一块纱布,影影绰绰透出弹琴的姑娘。
沈简生还以为自己进了一个乐坊,不过很快一个老鸨模样的人就从里屋拐出来,看着两人就像看着钱串子,“两位客官来坐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