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简生,背负着沈焕的罪,饱受着沈家的排挤,却是这般面冷心热。
程慕北笑着摇了摇头,穿好了衣裳。
虽说这山林中没有什么野物,果子倒是不少,沈简生回来时兜了一衣兜,两人就着干粮填饱肚子。
太阳西沉,林间的光线渐渐暗下去。晚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沈简生从入定状态收回神,抓起纹天,冲一旁也睁开眼的程慕北点了点头。程慕北的脸色红润了些,冲沈简生笑笑,“走吧,看鬼去。”
第二章 鬼门(中)
两人警惕地潜下山,遥遥观望,白日寂静的小村庄灯火通明。
隐隐有喧闹声,空气中还浮动着浅淡的血腥味儿。两人走到村口,发现竟无人把守,松树茅草搭了个极具象征意义的门,牌匾上写着血淋淋的“鬼门”二字,不必细闻,那血腥味儿便浓浓淡淡地散发出来。
程慕北和沈简生对视一眼,决定同时行动。在未知的环境里势单力薄,太被动。
两人沿着并不宽阔的街道,摸索着向前,地上jiāo杂着陈旧和新鲜的血迹。家家户户亮着灯,大门都敞开着却没有人。越往前,喧闹声越大,好像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狂欢,叫喊的声音听起来嗜血又迷乱。
程慕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正想和沈简生说话,发现他脸上开始泛红。看着沈简生皱着的眉,程慕北使劲儿嗅了两下,漂浮的血腥味儿里藏着一抹甜味。
“糟了。”程慕北心道,赶忙叫住沈简生,“撤回去,你中了幻yào。”沈简生神智还很清明,抬手一拳捶在自己肩上,用痛意bi退内心涌上的杀戮之气。
沈简生听着一阵阵的欢呼,也知道自己心智受了影响,慎重地冲程慕北点头,两人退出了村外。
“没想到幻yào还能融在血yè里,”程慕北的脸色也严肃了一些,“是我大意了。”他在怀里翻腾着解yào,摸出一个白瓷小瓶,倒了颗黑乎乎的丸子出来。
沈简生看着程慕北,没有接yào。程慕北正打算解释两句,沈简生却拿起了他手中的yào丸,一口咽了下去。
程慕北讶异了一下,笑了一声开口解释,“我幼时中过一种奇du,吃过很多解yàoduyào,这些招数对我没用。这yào需要一刻钟才能发挥yào效,不如我们静待一会儿?”
夜幕已经拉上,漫天繁星缀在碧空中,上弦月算不上多明亮,却是个晴朗的夜晚。
程慕北见沈简生屏息打坐,也不多言。皎洁的月光落到沈简生身上,他的面容其实显得有些寡淡,眉眼很清秀,薄薄的嘴唇一抿,就只剩下一条线。yào效还没发挥,沈简生的脸上还有一抹绯色。
程慕北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单薄的少年,是怎样在排挤与数落中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兵器。
不到一刻钟,沈简生就睁开了眼,眸子清亮清亮的,冲程慕北点头,两人又以更快的速度向村里探进。
两人潜到河边,沿着嚣声去,看到那朱门大院点着篝火,各色衣衫的人堵满了院子。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是那种失去神智的狂欢,听得人热血沸腾。
两人隐在一座房子后,沈简生冲程慕北摇了摇头,“看样子都在这里了,我爬上屋檐看看,你在这里接应我。”
程慕北也不争,自己伤还没好可不适合打头阵。见沈简生几个起落到了对岸去,程慕北盯着那弯河流,思索着放dudu死这一村人的可能xing有多大。
乌云飘动,挡住了月亮,天地间一下子昏暗了一截。沈简生苍白着脸回来了,眸子中还有抹未散尽的骇然,“他们在打擂台,”他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输的人,当众被玩弄,玩够了……被生食。”
沈简生说的简单,但程慕北看他面色也能想象场面是怎样的恶心。且不说怎么个玩弄法,竟还将人当众分而食之。想着,程慕北浅浅勾了勾唇角,透出一抹森寂的笑,“还真是群恶鬼。”
话音一落,程慕北便觉得腕上刺痛,旋即尾椎上传出一股灼热感。他立即意识到是久鬼打下的那道烙印,而他尾椎上原本就有个相同的印记。
他皱了皱眉,望向沈简生,“我们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