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谢童闭上了眼睛。
是真,是假,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想去查,也不想纠结着不放,原本就是他人刻意用来挑拨离间的手段,他又怎么能上当。
那些只是冰冰冷冷,虚虚幻幻的话语,怎么比得上就在身边的,温热的、含笑的、活生生的人。
就让过往随风而去。
他只想要抓住眼下,眼下这唯一属于他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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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沙滩,谢童端着早餐,回到了房中。
躺在床上的人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回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窘迫的意味,大概是昨晚的记忆都涌了上来。
谢童望着他,心中温软一片,轻声道:“该起来了,殷叔叔。”
楚歌含糊的道:“腿软,脚软,手软,腰软,起不来。”
这就差说自己全身都难受了,谢童不言不语的凝视着他,忽然浅浅的笑了一下。
楚歌一下子被笑的脸皮都要烧红,咳了一声道:“笑什么啊。”
谢童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楚歌道:“什么?”
谢童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楚歌:“???”这大清早的拽文人干事?
系统在旁边凉凉的说:“不早了,楚三岁,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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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后,谢童正式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无他,如果说以前众人还会因为谣传的、小情|人的身份看轻他,那么在他已经成为殷野歌合法伴侣的现在,就再不敢这么做,反而是要巴结上去,努力让他将自己看高一筹。
楚歌彻底的放权了,几乎把能分出去的事情都分到了谢童的手上,自己则是经年累月的窝在殷家大宅中。
谢童接过了诸多大权,飞快的成长起来,他成长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快,手段也令人胆战心惊。
如果说以收养谢童为界限,殷家的行事作风由狠辣转为温和,那么眼下,种种作风又复归了当年。谢童自己身手精妙,手段高超,兼之身后又有楚歌的全力支持,做起事来几乎如鱼得水。
偏偏在狠辣之余,他做事又留有分寸,并不做什么赶紧杀绝的事情,总是给人留有余地,是以众人心惊归心惊,倒也渐渐能够适应下来。
但也依旧有一些人,对此怀有怨念。
无他,便是谢童手段再怎么高超精妙,他终究不是姓殷啊!
一个外姓人,百年之后,当真要让他执掌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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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童收到了数不清的邮件与信息,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往他手里撞,那些内容,总之无怪乎是挑拨离间的。
当年婚礼上的那个人仿佛只是开了一个头,后来,有无数人,苍蝇一般往他身上撞,几乎是赶都赶不走。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悚,一个比一个劲爆,看到后来,谢童都忍不住想要嗤笑。
就这些手段,拿一些当年的消息,就想要让他离心?
他早就不在乎了。
闲暇时,谢童并没有跟楚歌说起这件事情,他下意识的隐瞒住了,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想法驱使,总之,他不希望那些旧事横亘于他们之间。
但终究,有些事情会横亘在他们之间。
谢童一直以为自己并不在乎那些陈年旧事,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最痛的,并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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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非常偶然,谢童在书房中,无意间见到了一份跟自己少年时有关的资料,陈旧的档案袋不知道搁了多久,鬼使神差间谢童打开了,发现正是自己少年时候的行踪。大到每次考试考了多少分,小到路上买了什么饮料、吃了什么菜,一一记载着,事无巨细。
他无声的看遍了,发现这个档案袋里装着的只是自己刚来的那半个学期的,而在坏掉的抽屉柜中,还有很多个这样一模一样的档案袋。
牛皮纸整整齐齐的码着,仿佛一道巨口,无情的立在原地。
谢童都不知道自己手指在颤,难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有人在暗地里,跟踪观察他吗?
他颤抖着,打开了在里面的,整整齐齐的牛皮纸档案袋,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求学时度过的三年半时光。
从高一下开始,到进入大学以后,事无巨细,一一都被记录在其上,有很多他自己都已经忘掉了的事情,那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童立在原地,他将牛皮纸档案袋放了回去,再将坏掉的抽屉柜给阖上。然而在他再度站起身来的时候,心中一片茫然。
他应该生气吗?
似乎是的,有谁能够忍受,这样暗地里的、漫长的跟踪呢,几乎与监视都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生气了吗?
谢童走了几步,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便是这样被暗地里、从不告知的监视数年,他心中竟然一点愤怒的念头都没有。
是在意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