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平不敢说话了。
刘彻进了椒房殿,先去看了皇子和公主之后,才进了内室,也不管那些惊慌失措想要拦住他的人,坐在床边,众人立即行礼,他道:“皇后怎么样?”
江氏忙道:“回禀陛下,中宫刚刚喝了药,已经止住血了。”
刘彻点点头,道:“那就好,多加注意,防止反复。”
江氏道:“诺。”
刘彻想想说:“皇后大约什么时候能醒?”
“回禀陛下,最迟三日后。”
刘彻看了一眼阿娇,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却也气势十足,道:“好好伺候皇后殿下,有不尽心的朕绝不轻饶。”
椒房殿众人胆战心惊的道:“诺。”
然后出了内室,不一会,一个年老的姑姑过来觐见,刘彻道:“去看看里面不同寻常的味道。”
楚云等这才知道刘彻并没有放弃。
刘乐和刘玙很快就来了,看到外面的期门军,刘乐道:“父皇,怎么了?为什么要封了椒房殿。”
刘彻想要像往常一样抱住她,但是她却闪身,执拗的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却对着刘玙道:“玙儿知道吗?”
刘玙也是想不明白,老实的说:“父皇,儿臣不明白。”
刘彻点点头,道:“最近你们跟着朕,仔细看,但不许发问,等事情了了之后,朕会问你们的,乐乐和玙儿,你们可愿意?”
刘乐咬咬下嘴唇说:“父皇,女儿想陪着母后。”
刘彻叹了一口气,道:“也好,玙儿呢?”
刘玙道:“儿臣跟着父皇。”
刘彻起身道:“就这样了。”然后对着楚云等道:“好好保护长安公主,任何人胆敢伤害,就地格杀勿论。”
“诺。”众人道。
楚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陛下能做如此安排,那就至少中宫是无忧的。
刘彻带着刘玙出了椒房殿后,刘乐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楚云忙过去安慰道:“公主殿下,万不要担忧,否则皇后殿下可要担心了。”
刘乐呜呜哭起来,道:“母后什么时候才能醒呢?有些宫人说父皇要废了母后,所以才将椒房殿封了。”
楚云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也就半天的功夫,传言就这么离谱了。不过想想用了巫蛊这样大的手笔,小小的传言值当什么呢?
想了想,说:“公主,您觉得这可信吗?您不相信皇后殿下吗?”
刘乐这才止住了哭声,想想自她懂事后,她母后好像一直都万事在胸中的模样,即便是有人挑衅,也没有得逞过,就像那个王灵玲。
别人都以为她不懂,但她身为有着最复杂的皇宫中,懂得怎么可能会少呢况且她母后很多事情并不瞒她,还会指点她的。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够懂人情世故。
可是如今她觉得她宁愿不懂,父皇封了椒房殿,只怕,只怕是怀疑了母后了!虽然想要相信母后能够解决,可是母后被父皇猜忌,难道就不会伤心吗?
父皇到底想怎么样?她完全猜不透。想着想着又想哭了。
楚云只好抱住她,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公主,要不要去看看二皇子和二公主,他们刚刚还睁开了眼睛呢。”如今刘彻还没有给龙凤胎起名,她们只好以排行相称。
对,现在他们可要她保护才行,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刘乐起身,擦开眼泪,坚定的说:“走吧。”
☆、第168章 以观后效
楚云牵着刘乐去了紧邻着内室的屋子,龙凤胎就在其中。
偏殿中,刘彻带着刘玙看着张汤挨个问刚刚在场的人。刘玙抿着嘴唇,总是笑眯眯的脸庞如今收敛起来,锐利的眼光和身旁的刘彻几乎如出一撤。迎着父子俩的眼神,众人更是战战兢兢
张汤暗道:以前就听说太子殿下和陛下很相像,他还不相信,太子殿下天生一副笑颜,脾气不能再好了,如今才知晓,太子果然和陛下是亲父子,不涉及底线,他自然是笑盈盈的,一旦牵扯到重要的人,杀人都是轻的。
想起刚刚皇太后的威胁,张汤半点不放在心上。在出仕之前,他兄长张远就告诫过他,哪怕是陛下盛怒要处置皇后,也尽量要为自己留一线。
他自幼就是兄长抚养长大的,一向敬重他,看他说这话的郑重,自然是要放在心中的。虽然他之事认为兄长有些大题小做了,陛下虽然宠爱皇后,但却没有半分出格的地方。但此时他却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扯上了巫蛊,只怕不能善了了,而看太子殿下的样子,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记恨。可陛下唯二的两个皇子都是皇后生的,如今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可陛下却又封了椒房殿,他都有些猜不透陛下这是要废皇后还是保皇后呢?
他决定再试探一下,到刘彻身边跪下行礼,道:“陛下,此案还须提审椒房殿中人。”
刘玙眼光一闪,却低下了头。
刘彻点点头,道:“彻查。”基本上就为此事定了基调。
张汤心中明白了底线,起身和身边的人商量起来,然后就开始将椒房殿有些人准备带回廷尉府审问。
他刚准备告退,就见到一个老媪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些什么,然后止住了脚步。
此人正是刘彻先前带入椒房殿中的,老媪行完礼之后也不废话,道:“回禀陛下,椒房殿中的确参入了其他的物品,陛下请看,这是元宝树的果子碾碎了放入了皇后殿下的枕头中,并在药中也发现了些许。”
刘彻忍住了心中的怒意,道:“这有何危害?”
老媪道:“此物食之轻则中毒,重则身亡;用之则会让人神智恍惚,并有可能陷入昏迷,尤其是配合薄荷使用,更是会加重症状。”
“可有解除之法?”
“婢子已经写下了方子,请陛下过目。”说完双手恭敬的呈了上去。
杨得意取了过来,刘彻看了一下,就递给了刘玙。
刘玙走过去,道:“还请嬷嬷出手救救母后。”
“太子殿下放心,婢子一定会竭尽全力。”
刘玙看着老媪手中的粉末一样的物事,道:“这就是元宝树的果子吗?”
老媪摇摇头道:“只有部分是,其余的都是其他的形状类似的果子,并无毒,但却分辨不开,要不是婢子伺候元宝树多年也是辨不出的。”
刘玙点点头,走向刘彻身边,道:“父皇,幕后之人果然歹毒,只怕真是要害母后的性命了。”
刘彻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对张汤道:“一并去查。”
张汤拱手道:“诺。”
陆陆续续的椒房殿侍婢被带走,让众人都人心惶惶的。还好楚云、江氏、苏慕和四姝心神镇定,缓和了气氛。
第二天旁晚,阿娇终于清醒了。虽然还很是虚弱,却无大碍了。看了白白胖胖的两个孩子,她总算是放下心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瞒住她,粉饰着太平。阿娇刚生产完,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发现,所以也就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中间刘彻来看了一次,并告知阿娇最近朝堂上有事忙,匈奴于单和伊稚邪杠上了,可能会分成南匈奴和北匈奴,要将这个可能变成事实,他还有得忙。
阿娇也理解,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心的养身体,看孩子。
半个月之后,终于有精神做起来,就见楚云脸色难堪的进来了,道:“中宫,瑞文被张汤带走了。”
阿娇沉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