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太亮眼,卫昭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往上蹿,不一会儿就红了半边脸。
有些尴尬地将脸扭向一旁,卫昭没话找话:“你这次去金陵好玩吗?”
“嗯。”少年点点头,然后戏谑地看着卫昭道,“满大街都是你那天在大佛寺画的眉毛,我看着就像看到你一样……”
卫昭囧了一囧。
紧接着少年又然后略带几分歉意道,“就是时间太紧,没空去给你买雨花石。”
“不碍事的。你人回来就好了。”
卫昭这话不过脑子,说完才觉得暧昧。
于是脸上的热度又提高了三分。
“不过我倒是有别的东西送你。”少年语气温柔,然后指了指墙那边,“它在墙的那边,你等我一下,我过去拿。”
得了卫昭应和,少年这才翻了墙回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罩着布的鸟笼子回来。
卫昭指着那笼子,猜到:“里面是一只鸟儿?”
“是一对鸟儿。”
少年纠正她一句,然后掀开布罩子。
笼子里面是两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似乎是这天太冷,正缩着脖子羽毛靠在一块儿取暖。
见了光,其中那只红顶的鹦鹉就叫到:“镁铝~镁铝~!”
卫昭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盖住露出来的那一道光,然后回头往月门那边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才扭头对笼子里的鹦鹉嘘声:“别吵!把人引来了就不好了!”
少年看她这草木皆兵的模样只觉得有趣,不过也很是给面的将布罩子盖了下来,道:“只要罩上罩子,它们就不会吱声了。”
说完,少年把笼子递给卫昭:“鸟食就放在笼子下面的暗盒里,够它们吃半个月的。也不用你太费心照顾,食盒空了水槽干了你就补充些上去,很好养的。”
卫昭接了笼子,不确定地问了少年一句:“就这样?”
少年毫不迟疑地点头称是。
卫昭掀了布罩子的一角往里面看了一眼,马上又被那快嘴鹦鹉的一句“镁铝”吓得盖回去。
将提着笼子的手放下,卫昭对少年道:“谢谢谢公子。”
想了想,卫昭又说:“现在初搬进来,家里的人手正在慢慢补齐。再过半个月这一处围墙也要有人守着了……”
说到这儿,卫昭不由得有些低落。
看卫昭有如心情瞬间跌入底谷,少年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回头我让我妹妹请你到我家做客。”
卫昭心头一酥,继而反应过来,急急后退两步。
少年的手落在半空,僵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
卫昭退完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现在少年又这般大方地道歉,更让她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
卫昭正纠结着怎么化解这份尴尬时,蒹葭的小脑袋从月门那儿探出来,低声叫到:“小姐小姐!有人往这边来了!”
卫昭一听,对着少年道:“我该走了。”
少年点点头,道:“你去吧。”
卫昭举起那鸟笼子,又道了一遍谢:“这一对鹦鹉我很喜欢呢,谢公子有心了。”
少年表情再次变得微妙。
也不待他回答,卫昭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看着卫昭和蒹葭在月门下碰了头,不一会儿两人一块儿离开了,少年才轻叹一声——
“卫三小姐,我……不姓谢的。”
☆、第15章
蒹葭看到卫昭手里提着个鸟笼,往回看了一眼,然后上前来忧心忡忡地问:“小姐,你这平白无故多出只鸟儿,怎么和夫人交待啊?”
卫昭被蒹葭这样一问,热和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是啊,莫名其妙多了一对鸟儿,又没过明路,要怎么编故事才好呢?
蒹葭看卫昭犯愁,上前来给卫昭出主意:“小姐你不是说要在院子里养小鸡吗?你就说是鸡笼子里面混进来的鸟儿,看她们可怜就拿出来养了。”
卫昭倍感无力:“这样的理由……你觉得是我蠢还是夫人蠢?”
蒹葭噎了一噎,很自觉地回答:“是我蠢。”
承认了自己的蠢虫虫,蒹葭很有求知精神地问卫昭:“那么小姐您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卫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还猪格格》里面不是有香妃招蝴蝶吗?就连《史记》里面都记载了一大堆感天而孕的反科学故事,她编个类似也可以吧?
于是乎卫昭对蒹葭道:“这样,我们编个故事,就说你我在后院散步的时候,突然天降祥瑞,这两只鹦鹉携万丈霞光飞来,扑棱着翅膀落在我肩头,与此同时,雄浑的乐曲响起,我卫府感天动地,获得鹦鹉x2。”
卫昭包含感情地说完这一大通,然后满怀期待地问蒹葭:“你觉得我这个理由怎么样?”
蒹葭一脸慈悲地看着卫昭,用哀婉的眼神无声地告诉卫昭——
小姐,你又犯病了。
这样的理由,你觉得到底是你蠢还是夫人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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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卫昭还是用一个朴实无华的借口上报了卫夫人。
相府围墙那一块不是有很多野猫吗?那天她卫昭瞎逛到那儿,看到猫儿嘴里叼着这两只鹦鹉,便救了下来。
卫夫人听完女儿的回报,第一个反应是:“这鹦鹉该不会是谢家的罢?”
卫昭答:“不是的,我问过谢小姐了,她家不养鹦鹉。”
听到不是谢相家的玩意儿,卫夫人便无所谓了:“那你就养着罢,教教它们诗词歌赋,莫让它们辱没了我卫家名声。”
“是。”
卫昭应到,为那两只鹦鹉感到万分悲切——
就算是在卫家当只鸟,也要过中文六级的啊!
二位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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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派下重任,卫昭含辛茹苦地教导两只鹦鹉学古诗。
如是又过了几日,谢婉遣人来下请帖,诚邀卫昭明日去她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