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迅雷之势,凌恒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有些愣地看着对面关上的船舱门,慢慢地皱起了眉。
“苏柘,”凌恒走到门外停下,道,“开门。”
背对他的苏柘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
“开门……”凌恒有些无奈,“你不开门,说个话总行吧。”
那人依旧没有动作。
“数三下,你不开门,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
苏柘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二。”
苏柘挠了挠后背。
“一……”
掏了掏耳朵。
凌恒深呼了一口气,靠在了门上,斜眼看着屋里的苏柘,道:“行了,我不关你了,好吧。”
他睨着眼,看见屋内的人听完这话,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
“嘭!”
凌恒用力拍了下门,发出一声巨响,他本来有些怒气,但看见苏柘被他拍门的声音吓得颤了一颤后,他本想提高的声音又弱了下来:“别闹了,开门……”
“凌少!”
恰好这时,士兵来报告,说可以航行去支援主军了。
凌恒低头想了想,觉得既然苏柘不出来,那就让他继续待着吧,等到这场战事完全终了,再来找他也好。
“把他看好了。”凌恒走之前,向士兵嘱咐。
“是!”
他准备走的时候,又舍不得地往舱房里看了眼。
刚好,苏柘在屋内听着他又要去作战,转身也看向了他。
凌恒一和他对视,就彻底没了脾气,软着声对着屋里说了句:“等我回来。”
一直看着凌恒消失在视线内,苏柘才垂下了眼,看着硬邦邦的地面。
他其实还没准备好,怎么以现在这个样子面对凌恒。
他也怕影响到凌恒的战事,毕竟是转折点的一场战,他不想让凌恒有什么差错。
苏柘走到窗前,看着凌恒在艇头对士兵们说着话,样子威严稳重,实在迷人。
他试着对那处喊了一声,凌恒。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屏蔽了他一样,成了一个局外人。
苏柘朝着窗外看着,双手贴在门上,手指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把这扇门捶破!
但是他一想着,也许他能因为失去此时而得到彼时,他又慢慢松开了发狠的手。
以他现在的能力,也确实帮不上凌恒什么忙,还不如乖乖待在屋里,也挺好。
他就在屋里坐着,听见凌恒派了一队兵留在了瀛城,带着其他的兵往沧城和瀚城行着。
三座城,沧和瀚坐落在一条直线上,瀛在两城后方,形成锐三角的坐位。
他们朝着直线行,没多久就听见了炮火的声音。
对面站在艇头的荆文看见行驶过来的天都船舰,两眼顿时一亮,立马气势昂扬地号令众兵:“援军已到!灭沧、瀚两座蔑城,就是此刻!”
“灭!”士兵们被激发了斗志,齐齐吼声。
此时的沧城和瀚城被天都军舰前后夹击,本能与荆文相互抗衡的局面立马变成了弱势,加上凌恒的果决和超强的能力,结果已注定沧城和瀚城必败。
天都的兵多又精,解决已注定的局面自然不用费多大的劲。
只隔了一天,再也支撑不住的沧城和瀚城便投了降。没有军需供给的他们,也早早注定失了大局。
战火渐熄,炮弹与海水创造出的白雾慢慢被海风散去,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战场,和红艳的晚霞相衬,正好。
凌恒吩咐完士兵清理战场后,拒绝了荆文的交谈,直接去了苏柘待的舱房。
“苏柘?”凌恒走到门前,看见他竟然依旧那副样子坐在床边,不知道是刚刚坐着,还是从他来开之前就一直那样坐着。
苏柘听到他的声音,转头望向他,在看到凌恒那张更加灰黑了的脸,他弯了弯眼角。
“开门。”凌恒道。
苏柘没有再耍性子了,而是站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等凌恒进了屋,苏柘已经走到床边给他拿出了浴衣和皂角,递给了他。明显是要他去洗澡。
凌恒垂眼看着苏柘,叹了口气,道:“不和我说句话吗?”
苏柘笑着摇头,指了指浴室,意思是要他洗完再说。
凌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走进了浴室。
一段热水澡,洗得凌恒心不在焉地,总想着苏柘突然不正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