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的雨伞还真挺跟他相映成辉的,墨绿色的彩绘鸭头很趁他今儿这一身墨绿色祥云的唐装,脚上一双黑棉布的懒汉鞋,那感觉还真有点古书里侠客的味道,走路不带一丁点的声音。
他自己的整体搭配倒是挺协调的,可他这个人走在这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下倒是有点突兀,虽说这里是古玩一条街,那也没有穿成他这样的,吖的就一旧社会的大爷嘛,就差在一手提个鸟笼子,一手攥俩太极球耍吧了。
全三长得到不赖,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就是一身煞气太重,要人瞧着就望而生畏,没多大勇气敢上前随便搭讪,就算是因为好奇他的穿着打扮也只是远远的站着往他这边瞧上两眼,连小声议论都不敢。
他自己倒是悠闲自得,溜达在青石砖铺设的路面上走走停停,在热情的老板瞧见他那一副你麻痹,别跟爷说话,小心爷抽刀弄死你的丧气脸都支支吾吾的愣是没敢上前打招呼,便就由着他自己看自己选自己走了。
全三起身这一回头,水色猫腰、撅屁股指着什么的冲一摊铺老头儿打听的身形立马落入他眼。
全三当时就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站着用他那双阴鸷的眼来回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水色这个男人,心里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有点像吸了水急速膨胀起来的海绵,真是巧了还是缘分?或者叫天意?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瞧见这家伙?
带着点灰蓝色的眼瞳缩成了一条缝,水色能来这里倒是挺要全三心里舒畅,爱屋及乌,他自身喜欢中国五千年文化,自然而然的若是有人跟他志同道合或者知道他心里头喜欢什么他当然开怀。
这感觉,就像你和腐女谈政治,估计腐女能被你谈睡着了,你要是和腐女谈攻受,那家伙,腐女能用吐沫星子淹死你是一个感觉和道理的。
瞧着瞧着,就觉着与他有共同兴趣的人都挺顺眼的,看着那屁股似乎也比那些不喜欢中国文化人的屁股高级了一些耐看了一些。
他们离的较远,全三完全听不到水色与那老头儿的对话,只能清楚的瞧见水色脸上生动的表情和身体动作,一会蹲下去一会又站起来,要么就是伸手够什么小玩意,在不就拿起一枚铜钱吹了吹放在耳朵处听响。
看来水色还是有所觉悟的,能想到来这里寻找灵感,全三这次倒是有些期待水色交上来的设计方案,这人倒是有股子持之以恒的劲儿,这么折腾他都没把他折腾的知难而退,反倒把他逼到了这里来,有点意思……
全三不差钱,就是想着法的想要水色从嘴里搞出点三爸照顾他生意而赚的那些钱来,作为违约的赔偿金,着实能要水色吐出一大半来。
突来一阵小风,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是要变天了,羊肠小道上只有水色还弯腰站在那乐此不疲的咨询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上风云变色的破天气,其他的行人择纷纷起身快步着离去。
在阴郁的天气也没有全三粗粝的面孔令人压抑,男人眉目间的锋芒似乎更刺目了,不做犹豫,全三提步就朝着还在那弯腰说着什么的水色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水色的专注与认真一点也没有让他发现已经走到他身后的全三,积极和摊主儿提问的水色就跟没在意是不是有人故意轻撞了他一下,他只是下意识的放下一只手普拉普拉侧臀,然后继续和那老头儿周旋。
殊不知全三故意用伞尖挑进了他大棒针的毛衣接茬处,手腕轻转,猛地灌入一股雷霆之力,男人唇角荡起一圈波纹,与水色擦身而过继续悠哉的向前走去。
就瞧着水色背后的毛衣一圈圈的往下秃噜线,而始作俑者依旧用伞尖勾着线头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前走着。
他这毛衣是分前后两大片外加两个袖子手工织出来的,全三勾破的是他背后那扇毛衣片,所以水色前身的毛衣完好无损,背后的那一大片叽里咕噜的往下秃噜线,没一会整个后腰就都暴露出来,有点凉嗖,那水色也没往心里去,今儿就是风大,毛衣又大针眼,本来这风就飕飕的往衣服里进。
完全不自知的水色还往下蹲身子,他越蹲后面那毛线脱落的越快,尤其他还一会蹲一会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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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伞头儿 (1926字)
终于,嫌他墨迹的老头儿急了,一把夺下水色手中的砚台吼道:“嘿我说你这人叽哩哇啦的问这么多当我这是十万个为什么呢?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
“呵呵,呵呵,大爷不好意思啊,我在看看,再看看呵呵……”水色也有点难为情,他站这耗半天了,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的,一个也不买似乎是有点说不过去,他偷眼瞄瞄,弯身拿起刚刚被他放在耳朵边上听响的铜钱笑道:“大爷,这个麻烦给我包上吧。”
操!神经不正常吧?爷这里的古玩挨个被你摸个便追溯个便的,最后你吖的就给爷买个名不见经传的铜钱?老头儿一把抢下水色手中的铜钱怒道:“老头儿我不卖!走,赶快走走走,别站我这儿碍事。”这大阴天的,原本还以为今儿碰上个‘大头’呢,靠。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大……”水色这含蓄的话才说了半截,无意间的一扭身一下子就瞧见了一根毛线绳在他屁股后横着,觉得奇怪,水色下意识的顺着这根毛线绳朝前看过去,已经被拉扯了好远了,不然这根线不能绷直,这是要从哪儿拉到哪儿去啊?
水色好奇,又扭脸扭身的向另外一面看去,这不看到好,看过之后直接茫然加崩溃了,第一,他没有在另外一面看见毛线绳,第二,他随后惊愕的发现这毛线绳根本就是他自己后背上的毛衣,他看不到背后的情况,伸手向后这么一摸,大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又气又窘,本能的一把扯住那还在继续往下秃噜的毛线绳,然后像拔河似的一截一截的往手心里拽,在一段一段的从手心里过,真是气死他了,这是谁啊?这么不道德刮了他的毛衣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