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合着没死啊,吓我一跳。”
声音从上方传来,桓承之艰难的仰头看去。只一眼,黑眸转红。浑身上下的每一滴血,也叫嚣着沸腾了起来——
玉玄真人。
这个处心积虑利用他三十余年,又亲手把他送上绝路的伪君子。现在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他眼前?
难道除了兽丹之外,他连自己这副残破的壳子也不打算放过了吗?
桓承之怒到极致,自然也就没意识到他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儿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
原·玉玄真人,现·贺宇帆低头看着那只从睁眼后就陷入狂暴模式的小怪物,一时间有点儿纠结的不知该怎么做好了。
天知道这是他穿越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动物”。
就算这动物长得有点儿奇怪,但对于一个吃了几个月水果野菜的人来说,就算是个巴掌大的怪物,那也是绝美的食材啊!
可现在问题来了,这个怪物看起来好像有病。
而从它除了那对儿尖长耳朵以外,无一不像狗的模样来看,贺宇帆在第一时间,就把这种病定在了狂犬病上。
不管贺宇帆有多饥渴,他也还是终究没办法允许自己去吃一个正在犯狂犬病的狗。尤其是这只狗看起来,似乎还很不好惹的样子。
略带可惜的摇了摇头。
在贺宇帆打算转身离开,留这个发病的白毛小怪物在这儿自生自灭时,他却猛的听到,那只怪物用清晰的人言叫道:“玉玄……”
贺宇帆立刻低头。
然而那只小怪物却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般,脑袋一耷,再次昏迷了过去。
贺宇帆:“……”
这什么情况?
难道这玩意儿还是个妖精?
贺宇帆拧眉。
下一秒,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勾起嘴角。弯腰伸手,将那只安静下来的小怪物搂到怀里,便抱着回屋去了。
三日之后。
桓承之再次睁眼时,心中那翻滚到扑灭理智的怒火已经缓和了不少。所以在这时候,他也发现了伤口上涂着的药膏,脖子上的绳索和身下垫着的软垫。
这无疑是玉玄的新一轮侮辱罢了。
暗红色的眸子愈发冰冷,口中也跟着发出了两声带着冰碴的冷笑。
而当他下意识探测了自身情况后,再次涌起的恨意却直接被惊讶所取代。
他的兽丹回来了。
虽然比以前元婴大圆满掉了七八个等级,但就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也足够让他兴奋一下了——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失而复得更让人高兴的,不是吗?
不过这个喜悦到底还是没有冲破桓承之的理智,只是一秒的恍神,他就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或者说,那缩成一团的小身子,比原本还要绷的更紧了些。
桓承之怎么也不会相信玉玄会好到还他兽丹的。况且就现在他所知道的来看,也并没有什么能在体外让兽丹掉级,再送还回来的前例。
他甚至不止一次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兽丹和他绝对的契合和熟悉,他几乎要怀疑,这是玉玄给他装的别人的兽丹了。
但这种情况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毕竟,玉玄那种真小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良心之说的。
桓承之烦躁的甩了甩他雪白的尾巴,又习惯性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尖长的耳朵。
在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从兽丹恢复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意识到了现在最不对劲儿,却一直被他下意识忽略的问题——
为什么他不但恢复了原型,似乎还变回了幼年期的样子?
难道是种族血脉……
“哟,你醒了啊?”
没有给桓承之好好思考的机会,那个让人听着就忍不住心烦的声音便再度传了过来。
桓承之深呼吸了两下,慢慢将四肢在软垫上放好,后腿微曲脊背拱起。决定玉玄靠近,他就直接扑上去,就算只是刮花对方那张俊脸,也总比现在这种阶下囚的憋屈强多了。
至于他脖子上那根绳索?
桓承之表示,他虽然不知道玉玄为什么会用这种凡物来锁他,但对于一个筑基期的神兽而言,这东西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的。
然而事不如人意。
贺宇帆在推门进屋后,就直接停了步子,朝着屋角软垫的方向蹲了下去。
他自然不知道那边儿还在思考哪个距离比较容易得手的桓承之在想什么,只是盯着这个白毛小怪物看了一会儿,他就主动开口打招呼道:“那个,你好,我叫贺宇帆。你应该是能听懂我说话的,对吗?”
桓承之一愣,眼睛也不自觉的眯了些许。
修真之人在入门之后,除了那些大家族要以名字彰显身份之外,剩下的门派啊,散仙的,都会更喜欢用道号来称呼自己。
就比如,他跟着玉玄二十多年,也只知道那人道号玉玄真人。至于本名……
原来是叫贺宇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