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榈相信, 只要她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到一定范围,吴鹿洺肯定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家不远,吴鹿洺肯定能很快找过来。
吴鹿洺身手很好, 因此只要他过来, 两个人牵制住这人离开绝对不成问题。
而她要是贸然单独对上这个人高马大一看就运动细胞很发达的人, 结果绝对是不用想的惨。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因此在斟酌了一番这人的话后,吴鹿榈尽量用闲聊的语气谨慎回答:“不是,他是我们班学习委员,他回家也是这个方向,顺路一起走的。”
男生看起来不信,哼笑一声:“要我说,你们七中的书呆子就是屁事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那个四眼田鸡送得起?老子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我劝你识趣点老老实实跟我处,我就不为难你,不然你,你那个四眼,哦,还有你那个据说是天才的弟弟,都别想好过。”
吴鹿榈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么自说自话的人说过话了。
她一开始还强忍着脾气,可听到男生最后把吴鹿洺和席贝楠扯进来,她心底里冒上来一股火:“同学,你送的东西我一样也没有收过,我也已经明确拒绝过你的表白了,我并不想谈恋爱,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
“说什么屁话。”男生忽地抓过吴鹿榈脸旁的一撮头发,捏在掌心里,“跟你表白的要是那小四眼,你还能说出要学习这种笑话?”
吴鹿榈马上回应:“谁说我都会是这样的回答。”
男生玩着她头发的表情十分轻佻,人也在不断向她靠近。
吴鹿榈抵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悄悄地又看了眼四周的环境。
这条路她走了这些天,比谁都清楚夜里九点多这里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会见到人。
因为这一片区的房子是新建的,在学校附近价格又高,目前住户并不是很多。
刚刚她走到一半猝不及防地被男生拉进这条灯光有些昏暗的小巷。
这个视野盲区,想要碰到人显然更难。
但男生靠近的距离已经有些过分,吴鹿榈实在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一小步。
谁想这一下仿佛点燃了空气里的火星子,男生一下子收拢手,狠狠地拽住了吴鹿榈的头发。
吴鹿榈疼得轻嘶一声,就听见男生用阴沉沉的语气对她说:“浩子说得对,对你们这些婊.子就是没必要给好脸色,给你好路你不走,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他说着抬起手就要去摸吴鹿榈的脸:“你现在乖一点,听话一点还来得及,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不会对你动粗。”
放屁。
现在要是乖就真的哭都来不及了。
吴鹿榈盯着幽暗的巷口,一咬牙,动作迅速地狠狠朝男生拽住她头发的那只手狠狠咬去。
趁男生反应不及松开手的瞬间,她撒开腿就朝巷口跑去。
可她显然低估了一个成天打架闹事的人的反应能力。
刚跑出没两步,头皮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被整个人拽着往后倒去,脑袋被狠狠砸在了墙上。
她顿觉喉头涌上血气,眼前的事物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脑子里嗡嗡作响,男生阴狠的话像隔了层雾般传来:“妈的,贱……,敬酒不吃……酒,要不是你这张脸好看……”
伴随着声音响起的,是男生掐住她脖子的手。
吴鹿榈一阵恶心。
头晕得浑身使不上劲,但她还是尽可能地用最大的力气去拽男生掐住她脖子的手。
局面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再忌惮,大声喊叫呼救了起来。
她的呼救声令男生气急败坏起来。
伴随着男生急躁的辱骂声响起,吴鹿榈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在不断收紧,男生箍着她,似乎还想把她往墙上撞去,好让她动静小些。
吴鹿榈奋力挣扎不过,视线在疼痛和缺氧下已经逐渐模糊。
她的心跟着凉了下来,只能努力地别过脑袋,好让身体去承重而不是脑袋撞上墙。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黑暗里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脖子上的力道在撤去的错觉。
很快她意识到那不是错觉,因为她听到了男生的咒骂声和叫喊声。
拳头砸在肉上的响动逐渐盖过男生的骂声。
那骂声从开始的中气十足到后来渐渐变得虚弱。
吴鹿榈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一会过去视野终于恢复清晰。
她揉着不适的脖子,看到刚才还凶狠威胁她的高大男生这会正躺在地上,黑暗里看不太清血,她只能看到男生的右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手旁还掉着块石头。
男生身侧,吴鹿洺正屈膝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神情。
吴鹿榈只看到他忽然拽着男生的领子将男生一把从地上抡起,而后按在一旁的墙上拳头毫不犹豫地往男生身上砸。
男生一开始还有几下反抗,到后来慢慢垂下了脑袋,没了动静。
吴鹿榈呼吸够新鲜空气,大脑逐渐恢复运转,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不对。
男生虽然看着高大,但明显平日里打的都是野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训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