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闭着眼亲吻他的严徊。
是严徊。
还是严徊。
董非今天说,让他别再上赶着,佟一心整个人向后仰,窝在椅子里,闭上眼睛。其实他们之间不存在谁上赶着当舔狗这样的问题,毕竟舔狗不得house,而佟一心已经早就交了首付,在还房贷,属于万恶的有产阶级。
而这位有产阶级,已经删了前男友的微信,取消了ins和微博的关注,也想过要不要去认识些新的人,即使都不了了之。
那严徊呢?
严徊下车前嘀咕的那句话,他其实是听见了,只是摸不清严徊的意思。
严徊说的是:“你送的我都有好好留着。”
有什么用呢?佟一心想说,都好好留着,单单把人弄丢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支持昂!竟然还都记得我,愉快!
【注】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张爱玲
第3章 北京飞往旧金山“你,没事儿吧?”
五年前,一架波音777300ER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跑道上静静等待着,那时的严徊还是个在美国留学,大学没毕业的男生,前天刚搞定研究生的申请,如获大赦,而佟一心则有点轻微的感冒,正为这超长的航班有些头疼。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和感谢您乘坐中国华航ZH618号航班前往旧金山,飞行时间为11小时55分钟。本次航班的机长李先生,主任孙女士及同全体机组成员,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客舱乘务员即将进行起飞前的安全确认。请您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严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脖子上套了一个卡通长颈鹿的飞机枕,正百无聊赖地歪着头,看着窗外等待起飞的一排飞机。他这次点背,没买上公务舱的票,一双长腿缩在经济舱那窄窄的一格儿座位里,不舒服极了,搞得他心情有些烦躁。
“女士,您这个包不能放在这里,我帮您放到行李架上吧?”过道处传来年轻的男声。
“好,好,谢谢啊,”一个阿姨乐呵呵地说,“小伙子你长得真俊啊。”
坐飞机就是这样,因为太过无聊,一点小动静就能吸引人的目光。严徊循着声音微微偏过头,内心有点稍微有点好奇这个“好俊”的小伙子。
佟一心从那位阿姨那儿接过手包,抿嘴一笑:“谢谢您。”边说边抬头看了下座位上方的行李架,微微倾身,抬高手臂把包放了进去。这个动作让使他的身型十分舒展,白衬衫与西装马甲勾勒出腰身纤细的轮廓。严徊一侧头就看到这样一幕,稍微愣了愣神。
佟一心放好行李,对那位阿姨彬彬有礼地一笑:“您下飞机的时候别忘了。”
阿姨说:“好嘞,小伙子,咱能一起拍张照吗?”
佟一心眼睛微弯,略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现在起飞前有点忙,一会儿吧!”
北京的阿姨语气里都带着那种整齐划一的爽快,摆摆手说:“行勒,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
严徊看着脚步匆匆的佟一心,心想,也怨不得那大妈要找这个空乘拍照,他人长得是真不错,直接出道都够格了。严徊的父母开着家颇具规模的私立医院,从小到大也见过几个明星,坦白说,明星的好看和普通人的好看就是隔着道天堑,但这个空少显然是应该归到天堑的另一头。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些令人感到舒服的气质,好看地并不尖锐。
严徊莫名就心生了一些好感。
飞机开始滑行,在跑道上“轰隆隆”地咆哮,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之后,便升上了天空。
严徊头脑放空,将目光放在地面上那些被道路分割的、一片片干枯的树林间,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他近来要推荐信,准备考试,写个人陈述,每天精神都有点紧张,梦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梦到LSAT才考了160【注】,一会儿又是教授鸽了他的推荐信,一个梦都做得他很生气。
他正在梦里和教授扯皮,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是昏迷了吗?”
“快!去拿氧气瓶!!”
“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昏过去了?”
一群人焦急地交谈声将严徊从睡梦中唤醒,他略带困惑地睁开眼,前排的乘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个空乘。飞机上的乘客都伸长了脖子,像一只只发育良好的大鹅,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氧气瓶来了,人还昏着?”佟一心抱着氧气瓶三两步跑过来,扒开围着的人,将氧气瓶交给乘务长。
乘务长点点头,说:“你去广播,问问机上有没有医生,联系机长。”
佟一心匆匆跑开。
一个女人被众人围着,倒在地上,她脸色发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看起来十分病态,一动不动地昏迷着。
在那个昏迷的女人旁边,一个男人半跪着,死死抓着乘务长的手,声音剧烈地发抖:“救救我老婆!一定要救救她!”
乘务长熟练地打开氧气瓶,虽是紧张,但尽量抚平他的心绪:“您别急,心跳和呼吸都在,先吸一下氧,我们马上找医生,您先别急。”
乘务长给那人带上氧气面罩,那男子惊慌失措,攥着乘务长的手更加用力:“找不到怎么办,这飞机能不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