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一秒,赢了。
就是人差点撞傻。
“你赢的那小情打算怎么处理?”问他话的是叶家秋。
常湛心思早跑了,以前他觉得人可爱清纯,现在想想也就那样,不如林医生。于是说:“再说吧。”
“常叔快调回来了吧?”
常湛的父亲常山被调去外地任职两年,眼看任期就要结束了。常湛是个无法无天的,从小没有母亲,因此四位老人更是宠溺得厉害,惯得只有常父一个人能镇住。
“早着呢,还有几个月。”
钟闻和叶家秋都比他大,半开着玩笑提醒:“反正你悠着点,玩归玩,别让常叔知道,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谁让常湛是家里单传,全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宠是宠,但也有底线。上次常山知道他在外边玩男人之后,气得直接一顿家法伺候,生生打断了常湛半条腿。
偏偏常湛是个倔脾气,天生就是来克他老子的。常山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是要反着来。这下倒好,常湛身边连个女生都瞧不见了,清一色的男孩。
几个人没等到他口中的林书雁回来,叶家秋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苏定说中午要去老爷子那儿吃饭,钟闻倒是没事,可也不想在医院呆,跟着苏定蹭饭去了。
临走前,苏定喊道:“别忘了拍个照片,也给我看看林医生!”
常湛笑着:“赶紧滚吧。”
林书雁下午才从研讨会回来,外边儿天不好,回来时下了雨。老师要去趟学校,林书雁没麻烦他送,挤地铁回来的,淋了一身。
好在外边穿了风衣,里面没湿透,他脱下外套就去查房。
十六楼那病人,老师让他多关照一下。
和西医院以前是军区医院,后来改成了普通公立三甲,不过传统保留了下来,到现在仍有不少军人家属来这里看病。
住院部十六楼整层都是高级病房,多接待领导和外宾,房间虽然少,但需求也不多,平时长期闲置。这还是实习以来,林书雁第一次接触到十六楼的病人。
不是领导,也不是外宾,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猜想大概是哪个领导的家属。
电梯很快就到,值班的护士跟他问好。
作为全市最好的一家医院,和西医院向来人多嘈杂,大厅挂号处缴费处总是排满人,病房更是,他所在的外科也不例外。
可十六楼就像与世隔绝,仿佛有一道天然屏障,隔开了外界的嘈杂与喧哗,静得要命。
一时间,要不是身上的白大褂和消毒水味提醒着自己,林书雁会觉得自己不是身在医院,而是在哪家五星级酒店。
同样让他产生错觉的是推门那刻,病房里一应俱全的设备,空调电视冰箱一样不少,病床比对面旅馆的都舒服许多倍,就是酒店套房也不过如此。
常湛悄然不觉有人来了,正啃着苹果看电视。
他伤在左腿和右臂,头上和腰上也蹭了一点伤,都是轻伤,不算碍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林书雁还是给他缠了好几圈绷带,嘱咐他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腰上也就算了,衣服一遮谁也看不见,可头上实在难看,刚才那仨孙子笑了他半天。常湛自己一照镜子,活像个木乃伊。
林书雁走进来,清了清嗓子:“今天好点没?”
常湛其实不难受,可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诉苦,委屈道:“林医生,我胳膊疼。”
他惯会用讨人心疼的伎俩,从小到大百试不厌,小时候爷爷奶奶中招,大了枕边人中招,谁也受不住他这副样子。林书雁自然看不出来他是装的,以为他真不舒服,走过去查看。
他一靠近,常湛就往床边蹭了几下,挨得他更近。
“今天换过药了吗?”林书雁问。
“上午换的,你不在。”
之前换药都是林书雁给他换,今天期待了半天,结果走进来个护士给他换的,笨手笨脚的,弄得他可疼了,不像林书雁那么温柔。
“我今天上午有事不在。”林书雁解释了一句,“可能是包扎得太紧,暂时先别用这只手,等下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他想让林书雁在病房里多呆一会儿,没事找事,又指了指头:“这什么时候能拆掉啊?”
林书雁问:“不舒服?”
常湛:“丑。”
“在医院在乎什么形象,又没人看。”
常湛还真是个在乎外表的,毕竟他是个纨绔,除了这张脸和兜里那点钱一无是处,以后还得靠着这张脸潇洒呢。于是反驳:“谁说没人看了?你不是每天都来看我吗?”
林书雁有一秒停滞,随后化作笑意:“在我面前还用注意形象?”
“必须要,万一哪天林医生发闲想起我,第一印象别是个木乃伊。”常湛漫不经心,眼神却始终在往林书雁身上瞟,“你说对吧?”
“嗯。”林书雁不否认,“不过木乃伊是第二印象了,第一印象是手术台上。”
准确来说,是没穿衣服躺在手术台上。
不过于他而言,那时候的常湛跟实验室里的人体模型没有两样,还是木乃伊更妙一点。
他对木乃伊说:“等明天换药给你换成纱布,透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