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陈听白把写好的对联交给吕老师。告诉吕老师别一个人贴,明天上午让爸爸贴。吕老师打开对联看了看,无论是字本身还是对联内容都满意得不行,连声应下。
陈听白看到吕老师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便拿起来看。发现是年夜饭的菜单,洋洋洒洒写了一大串。陈听白连忙说不用准备他和胡聪的,少做点,不然吃不完的。
“意思是你不在家吃年夜饭啊?”吕老师惊呼,这还是儿子这几年来第一次说不在家吃年夜饭。
陈听白没抬头,拿笔划掉了几个高油高糖的菜名,难得好声好气和妈妈解释:“不是年夜饭不吃,是要出去过年。”
吕老师心里有点不自在,要是俩孩子都走了,就她和丈夫两个人这个年好像就没多大意思了。
她不死心地问道“儿子那么冷的天,你要去哪?更何况都过年了,你走了,我和你爸太无聊了。”
陈听白觉得自己妈妈这理由也太蹩脚了,笑出了声,不过还是耐心和妈妈讲:“妈,小聪来到我家两年了,哪儿都没去过,我带他去周边转一圈就回来了,不会去很多天的,您和我爸挺恩爱的,趁我这个大麻烦不在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陈听白一向主意大,吕老师从来犟不过儿子。她想了想也有道理,不过听到陈听白说自己是大麻烦的时候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连忙拉过儿子静静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地替他把手指头挨个舒展开做按摩。
她的语气放的更温柔了:“我的儿子怎么是大麻烦呢?你永远都是妈最棒的儿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要挑一个好点的酒店,你挑食,外面的东西不一定吃得惯,让胡聪眼睛擦亮点,紧着好的餐厅去,别心疼钱。”
陈听白也放着笔,转过来伸手拍了拍妈妈的后背,半开玩笑着和妈妈说:“别担心,他会的,更何况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我朋友呢,他们俩肯定把您儿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您儿子走到哪都脚不沾地,手不碰水,是大爷来着。”
第二天,陈听白起了一个大早,出房间的时候,看到自己父亲正站在人字梯上贴春联,而自己母亲站在父亲身后一会歪了一会不对称地指挥着。
真的要过春节了啊。
“提前祝爸妈新年快乐啊!”陈听白扯着嗓子朝老两口喊了一声,吕老师才转过头看到自己儿子已经起了,身上还穿着一件红色的菱格毛衣,衬得他脸更是白白净净的,又喜庆又好看。
“儿子新年快乐,健健康康!”吕老师心情也好,头天给自己儿子收拾随身要带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儿子还年轻,多出去看看也是好事,这会看到儿子难得穿这么应节的衣服,更是觉得儿子肯定也是很开心的。
她走近陈听白,左右看看,又看看胡聪,也收拾得板板正正的,掏出两个红包,才看到陈听白的膝盖上也放了两个红包,四目相对都笑了起来。
“这是给您和我爸的红包,一家人,图个吉利,我的就给小聪吧,小孩都喜欢这个。\陈听白把红包塞到吕老师手里,又把吕老师手里的红包都递给了胡聪。
等陈听白听完胡聪一连串的谢谢,又和吕老师开了会玩笑,陈父的对联也贴好了,陈听白和爸妈说了再见,就带着胡聪出了门。
才出地下车库,陈听白就打电话给徐邵华。
温温的声音顺着电波传到了陈听白的耳朵里:“邵华,早安,我们出门了。”
第23章
大概学多了传统文化的人,多少都有些讲究,陈听白临床出门前抬眼看了下日历。
他家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日历,吕老师每天起床都会认真地将前一天的日历撕下,然后用笔在日历空白角落写一点给保姆阿姨的备注。
日历上说,今日宜出行。是一个适合拜客的好日子。
两辆车在街道旁的加油站汇合。徐邵华大概开得更快一些,他早早就到了,车窗摇到了最底下,一条胳膊搭在门窗上。
今天大概真的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连阳光都将将好,它被路两旁的树影切割成斑斓的碎片,闪烁着打在徐邵华的发梢。
陈听白远远看着,觉得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漂亮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像一块小小的石头,轻轻扔进结冰的水面,水面上那层薄薄的冰出现了裂缝。阳光顺着那些裂缝照射进长年被冰冻的水底。
胡聪将车子停在徐邵华开的那辆车旁边,徐邵华笑得眉眼弯弯,立马打开车门绕到陈听白那侧。
在等陈听白的这段时间里他打开手机看小视频打发时间,最后一个视频是个搞笑博主发的。看得他笑了好一阵,现下眼底的笑意都还没消干净。
因为心情好,徐邵华今天算得上格外贴心,才打开车门就伸手摸了一下陈听白的手。
“还好,没穿太少,手不算凉。”
陈听白的左手仍旧冰凉地蜷着,五指往里,揉做一个软拳。但还好,右手还算好,手心还能摸到点儿温热,不晓得是不是冻疮膏真的起了作用,小拇指上的那团红疮也不见了踪迹。
这段时间见面次数太少,陈听白实在想徐邵华,顾不得胡聪还在旁边红着脸,他抬手勾住徐邵华的脖颈努力够起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