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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邵华在收拾过年回家的东西,他每年过年都回家的,往年还会和表哥一起回去。今年表哥打电话来的时候,自己拒绝他了,总觉得夹在一对新人里浑身不自在。而且,今年自己和父母夸下海口了,怎么还可能坐表哥的车回家。
只是他一直在想,要怎么和陈听白开口把车子借给他开回去,他原本是想的让陈听白和他一起回去的,但是一想到陈听白也要出现在自己家人面前,他就觉得还是算了吧。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什么来什么,这个人真是不经提,陈听白打电话给自己,让下楼拿东西。
徐邵华当初买房的时候预算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个以前电力局的老式楼梯房。还算好原屋主那对老夫妇比较爱惜房子,徐邵华接手过来时都只是稍微装修了一下就可以美滋滋地搬进去,都没花多少钱。再加上离上班的地方只有三站路,这么算来,还是他捡了个大便宜。
但是老小区,无障碍设施做的实在差,陈听白每次都把他送到楼下就进不去了。最近小区门口在做门禁系统的维修,施工工具摆了一地,陈听白更是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了。
徐邵华披着一件老长的大衣就跑出来,看得出来是放假状态了,头发都没好好梳理一下,这会被风一吹,更是乱糟糟的。
陈听白打开车窗,冲徐邵华挥挥手,只是自己被特殊的安全带牢牢的束着,不好做太大的动作。
一凑近车子,徐邵华就嘟囔起来,“你说你那么冷了,你来瞎逛什么呀,冷不冷啊,有什么东西让胡聪送过来就行了呀!”
话音将落,他就看到陈听白穿得够多,连脖颈上都围着一条围巾。
陈听白的锁骨很好看因为瘦的原因特别明显,美中不足的就是脖子最下面开了个口子。徐邵华某次无聊的时候还问过陈听白这是怎么弄的,那会陈听白告诉他,是出事时抢救做了气切留下的疤痕,时间的推移下变成了圆圆的一个小洞。
可能是身上比这严重的伤疤多了去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伤疤就算不得什么。陈听白有些时候衬衣扣子不会扣到最上面,这个圆圆的疤痕就会显露出来,今天被围巾遮了起来,徐邵华一下子还没太习惯。
“我带胡聪出来买点衣服,也给你买了一件风衣,新年礼物。”从坐上车陈听白就一直抱着那个纸袋,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可以把纸袋拿给徐邵华。
徐邵华接过去,朝袋子里才看了一眼就说了好几句谢谢,看得出来是很喜欢的。
“邵华,你春节会在这边过吗?”陈听白这两天查了好几家春节期间不休息的餐厅,选了两家无障碍做得很好而且评价也不错的,准备和徐邵华一起去尝尝,所以得事先问问徐邵华的安排。
“过年要回家的,你也知道,平时我们没那么多假期,能好好回家陪陪父母的就过年这点时间了。”徐邵华实话实说,他都快收拾好行李了,过两天就要走了。
陈听白低下头,失落在所难免,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眼睛里的笑意一瞬间都消散了。
“也是,好好趁这段时候陪陪家里人,自己也放松放松,我们节后见。”
徐邵华看出来陈听白不高兴了,心里一横,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别呀!什么节后见,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我老家玩两天,我们家附近有一个景区,很漂亮的。每年过年那段时间人很多都去那里旅游的,你一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字里,都没出去过吧?胡聪肯定也没去过,一起去啊,就当旅游了。”
陈听白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徐邵华。
这人刚刚说什么来着?要带自己回家?确定没喝酒吧?不是醉话吧?
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徐邵华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当旅游了。”
陈听白再次确认,得到的答案还是那个,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徐邵华低着头和他说话,他没有闻到任何一丁点酒气,不是在说醉话。
“那你什么时候走?”陈听白没由来的紧张起来,脑子里想了好多东西,自己出门一趟很麻烦,更何况是去徐邵华的老家,要做的准备太多,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让他准备。
徐邵华算了算,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回答陈听白:“今天才二六呢,还早呢,咱们二九回去,先在镇上住一晚,三十到家。”
陈听白听听时间,又在心里盘算一番。
时间是够的,这几天抓点紧的话。
“好,那二十九早上我和胡聪来接你,不过胡聪不认路,得你开车了,你开慢点,开的快我可能不舒服,所以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的时候赶到。“
陈听白有点不好意思,他挺抱歉别人因为他开夜车的,更何况这是徐邵华。
“害,没事,我开慢点,咱们几点到都行。”
这时候了,怎么可能还顾得上几点能到,更何况回家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头一天几点到一点都不重要。
等徐邵华进了小区,陈听白还没缓过劲来,激动得连带着左手都在颤抖。陈听白用用手死死的压着左手,让它快快安静下来,自己也尽快平静一下,以免“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