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忙又转头,却被孙奇看到了。
孙奇一愣,不怀好意地一笑:“班长,你偷看。”
沈婳飞快瞪了一眼他:“你无不无聊!”说完也不关心衣服的问题了,气冲冲地拎着书包就走人了。
孙奇颇为流氓地在身后吹了一声口哨。
阮景他们走到教室门口,正好和一脸怒气的沈婳擦身而过。
阮景和沈婳关系一般,平日里也不怎么玩得起来,顶多路上遇到打个招呼。沈婳从小就是个略刻板的女生,成绩优秀,做事认真,在一众喜欢倒腾鸡零狗碎的同龄人里,是老师眼里的标准好学生。
和孙奇这个问题学生相差十万八千里了,阮景每次看到他两碰到一起,永远是沈婳被孙奇气跑的场面。
阮景手抄裤袋悠悠走过去,“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看着孙奇。
孙奇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收拾,几秒后忍不住了,抬头:“干嘛?”
阮景拎起背包,悠悠拖长语气:“我想起小学的事,班里有个男同学喜欢上一个女生,总喜欢揪她的辫子。”
秦西诀看了他一眼。
孙奇一听差点跳起来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阮景佯装讶异:“你怎么这么想,我只是说,你这欠得和那男生如出一辙。”
孙奇一书包甩过去,阮景身经百战,立马一后仰让过了,随后哈哈笑着躲到秦西诀身后,狐假虎威地招惹人。
孙奇牙痒痒,撂下一句“下次单挑”就背上书包,一灰溜迅速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阮景和孙奇认识一学期,男生之间一起打打游戏打打球也就熟识了,而孙奇也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阮景算得上了解这位好友。
他敏锐地发现这位好友在沈婳的事情上似乎有点不一样,老喜欢招惹人家。他想找个人八卦,一转身看到身边没什么表情的秦西诀,想了想,闭上了欲言又止的嘴,拿出手机给林白发了条信息。
——你孙哥和班长是不是有点那什么?
林白很快回了:有吗,孙哥不是一直都逮谁招惹谁吗,而且班长不是喜欢学委吗?
阮景心想,还有这事啊。
能看出好友的端倪,都是阮景撞见几次相同的事后才瞎咂摸出的,至于班级里的八卦,他还真没怎么了解。
他背上包,发现秦西诀在门口等着他了,忙收起手机跑了过去。
他两最后离开,秦西诀顺便锁上了教室门,手里动作没停,却忽然开口了。
“今早英语老师讲的语法记得了吗,周一早读要默写。”
这忽如其来又跳跃性极大的话,把阮景从八卦思绪里拔了出来,他顺嘴就回答——
“啊?我哪记得……”
秦西诀挑挑眉:“明明小学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今早才讲的就忘了?”
阮景哑口无言,心想自己也没有大佬的记性,他忙转移话题:“说起小学的事,班长你还记得什么吗……哦对了,当时你为什么忽然转学?”
他记得老师宣布这件事时一脸惋惜。
秦西诀闻言沉默了。
秦西诀脸上不怎么显露情绪,阮景大多时候都摸不准他有什么想法,但问了问题没有立马接话,一定是他不怎么愿意提起的事了。
阮景还以为转学应该是“换个学习环境”,“搬家了”之类可以随意唠一下的话题,但从秦西诀的沉默里,他才察觉大概是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了,忙开口:“啊那个,也没什么,就是老师总念叨你……”
“那时候我母亲病逝了,”秦西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那时候的事,那段记忆里痛苦的日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有些模糊,也有勇气说出来了,“说是转学,其实休学了一年,又去了另一所学校。”
阮景的心一沉,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也后悔自己怎么嘴欠问起这个,声音也不由低了下去:“……对不起啊班长……”
秦西诀看了一眼低着头懊恼的人,心里那思及于此蕴起的钝闷也慢慢消散了,他摇了摇头,放轻了声音:“不是什么不能提起的事,只不过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这件事。”
阮景的步伐忽然停住了,他望着秦西诀慢慢行走的背影,忽然胸口一阵沉闷。
这个人沉默寡言的性格,或许是成长岁月里的太多突如其来。少年还没长到可以承受一切的年纪,却也被迫一一面对。
他是有朋友的,比如陆松,或者A高的一些同学。而或许更多的时候,都因着性格不喜相处而选择独自一人前行。
秦西诀走了一段路,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回头看向他,有些疑惑。
阮景忙跑了上去。
阮景忽然想到什么:“你明天来看球赛吗?”
秦西诀还没来得及说话,阮景怕他拒绝一样,忙又开口:“来呗,多热闹啊,不想看看李岩他们输了的场面吗?”
秦西诀看了他一眼:“A高校队的实力也很强。”
换言之,可不一定会输。
阮景往前跑了几步,在秦西诀面前比划:“万一赢了呢,不管输赢,来一起见证下历史嘛。”
秦西诀望着眼前多动症似的人,沉默下去,他对谁输谁赢倒是不感兴趣,只是周末一到,他就要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