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成功地从考试转移到了毕业旅行,但伏时依旧兴致缺缺。见他真焦虑到不行,回了家之后,沈长棠从阳台翻过来,让他把考试袋拿出来。
“怎么了?我少带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沈长棠递给他一支笔,“喏,我每次考试都用这支笔,给你换了新墨,明天你用这支笔去考试,好运气借给你。”
“那不行,你把好运气借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伏时忙把袋子给拉好,就跟生怕沈长棠生生给他塞进去似的。
沈长棠用笔头戳了戳他的脑袋:“我靠的都是实力,这点运气不太需要。”
伏时接过笔之后有些虔诚地放在额头贴了一下,然后动作缓慢地放回了考试袋里。
“怎么感觉刚上高一还在昨天,这一下就要毕业了,好不真实啊。”沈长棠坐到伏时房内的躺椅上,把腿搭在他桌子边,悠闲地晃着。
“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态跟你追忆青春啊,我紧张死了。”伏时拿着手上已经皱皱巴巴的复习资料,心不在焉看着上面的字。
“别紧张,伏时。”沈长棠起身朝他走去,接过伏时手里的资料,朝他伸手,“你躺下,我给你做马杀鸡。”
这是以前初中的沈长棠表演前紧张的时候,伏时帮他缓解的方法,把他按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揉揉背搓搓腿,帮他转移注意力缓解紧张。
伏时乖乖趴到床上,沈长棠帮他周围的东西全给清开,手在伏时身上,顺着他的背脊一路向下,轻柔地揉捏着,屋子里空调温度很舒服,这会没人讲话,闲适舒服的环境让伏时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沈长棠轻手轻脚帮他盖好被子,关好灯后,把门给关上,准备回房间。
“你怎么在这?”路过回房间的露天路时,沈长棠瞥见正朝这儿走来的庄程,“伏时刚刚睡了。”
说着,沈长棠裹紧了外套,从家门拐过去下了楼。
庄程提着两盒烧烤和几瓶啤酒,说:“我看他这么紧张,说找他来喝两杯。”
“你们俩这缓解紧张的方法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沈长棠坐到他旁边, 接过庄程递来的啤酒,“这下只有我能陪你喝两杯了。”
庄程跟他干了个杯。
“你心态应该还行吧?”
沈长棠轻抿了一口啤酒,难喝冲鼻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点头道:“还可以。”
“前段时间你学这么卖力,把周意远都给吓坏了,生怕你学到走火入魔。”庄程说。
“你们不是都说了吗?艺考线对我来说绰绰有余啊,我还紧张什么?”风把他纤细的发顺着脸颊扬开,柔柔裹着白净的苹果肌,让庄程倏地想到初见周意远时,他也是这样乖巧坐在自己身侧,展开安静温柔的笑。
别的不说,这两人还挺有夫妻相的。
庄程在他身边长舒气伸了个懒腰,说:“有这个心态就行。”
“哦对了,你考北京那事,跟你爹说了吧?”沈长棠问道。
“没说,他管不着我。”庄程撑着地板起身,“行了啊,都这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考试呢。”
沈长棠也跟着起身,把啤酒瓶丢到垃圾桶里,懒洋洋道:“高考前夜都不是跟我男朋友一块过的,真没意思。”
庄程啧了一声:“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见。”
第二天伏时起了个大早,早早就在他们几个约定好的地方见面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几个选择步行去学校。
今天的校园比以往都要安静很多,他们提前来踩过点,很快就能找到考场 。
许是紧张气氛渲染,大家都很安静,没什么人讲话,分开到自己的考场时,伏时紧张地搓了搓手,他挨个拍了拍他们几个的肩,说:“毕业旅行去云南吧,行不行?”
沈长棠轻笑:“听你的。”
一场高考把十八岁的夏天变得热切又缤纷,伏时记不清已经是第多少次考完试之后朝他们几个奔去,气喘吁吁停下后,伏时举起手:“别跟我对答案。”
正对答案的三个人相视一笑。
庄程捏了捏他的肩:“看你状态,考得还不错吧。”
伏时摆了摆手:“最后半个小时满脑子都是晚上得打游戏熬到几点。”
“以后有的是你能熬夜的日子了。”几个人并肩朝教室走去,身旁是四散开的学生人群,伏时用手掌搓了搓庄程的后背,深吸一口气,道:“终于考完了,我现在好兴奋啊。”
庄程扭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无奈,半晌,他伸手拍了拍伏时的手背,安抚道:“回去再说。”
教导主任正在门口一个个跟他们告别,伏时几乎是生理反应躲他,教导主任几乎也是生理反应逮到他。
“伏时,你怎么不把你那刘海给剪了。”但他今天表情分明噙着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伏时笑嘻嘻道:“我这不帅吗?”
“长这么帅,舍不得把额头露出来。”说着,教导主任一把把伏时额前的发给薅开,露给沈长棠他们看,“你看看,这不清爽多了吗?”
伏时窘迫躲开他禁锢的表情惹人发笑,好不容易从教导主任的魔爪里逃脱,伏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庄程,我们再去染个夸张的发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