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鹉扁了扁嘴“我就跟她说,什么拿不拿的出手的,你又不是东西。”
“然后呢?”
“然后她更生气了。”
“是不是这样?”祝鸪开玩笑地捏着嗓子说“你居然说我不是东西。”
“对啊,她就是这么说的。”阿鹉说“我就跟她解释,但是……”
祝鸪:“我不听我不听。”
林鸽无缝接上了对手戏:“你听我跟你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祝鸪:“我不听,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林鸽:“我哪里无情,哪里无义,哪里无理取闹?”
祝鸪:“你就无情,你就无义,你就……”
“停!停!”洛因打了个“咔”的手势,忍无可忍地说“别人酒后乱性,你们俩酒后尬戏?”
林鸽一笑,把话语权又还给了阿鹉,阿鹉说:“其实差不多就是他俩演的那样。”
洛因奇了:“这也能叫吵架?”
林鸽说:“你没听说过,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在变相秀恩爱吗?”
洛因不屑地冷笑一声:“呵,情人。”
当晚的夜谈就在对脱团人士阿鹉的讨伐中结束。
阿鹉最先被轰走,洛因轰着他出去了。
祝鸪收拾完东倒西歪的酒罐,看见林鸽还坐在那,微笑地看着他,心里突然一阵发毛,色厉内荏地说:“还不走!等着我轰你啊?”
林鸽说:“你想不想知道我见家长的时候聊了什么?”
祝鸪脱口就要回“不想”,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不是他想不想知道,是林鸽想说。
他诧异地看着林鸽弯弯的桃花眼:“你也喝醉了?”
祝鸪分明记得林鸽非常克制,只开了一罐啤酒,那罐子现在还在他自己手里握着,空没空都不知道,虽然不排除这货是个一杯倒。
但柔和的灯光下,林鸽脸上半点醉意都看不到,虽然也不能排除他喝醉不上脸。
祝鸪正纳闷,看见林鸽始终保持得体的姿态有了那么一丝松动,接着他晃了晃,“咚”地一声倒在地上,金发散落着遮住了半张脸。
祝鸪赶紧凑上前把他扳过来:“喂,醒醒。”
林鸽没有半点反应,已经彻底不省人事。
这货居然是个不上脸的一杯倒,祝鸪觉得自己简直被刷新了三观——从来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衣冠禽兽。
祝鸪之前喊他起床的时候,发现林鸽清醒时总挂着一张欠打的笑脸,睡着却皱着眉。
这会儿他喝醉了倒是毫无防备,才像是熟睡的模样,嘴角和眉宇都是舒展的,祝鸪瞅着顺眼多了,他看了这货一会儿,脑补出林鸽见家长的过程。
林鸽:“伯父伯母好。”
伯父:“来,想娶我闺女,先干两瓶二锅头。”
林鸽,卒。
☆、花花蝴蝶
祝鸪把林鸽扛回他自己房间,扔到榻榻米上盖好被子,一抬头,看见书桌上摊开的本子,一支笔夹在书页间,纸面上仍是他前两天读过的内容,一个字也没动。
他抓抓头发,回房间继续背人名了——看不懂不要紧,催眠效果好就行。
祝鸪用一周的时间看完了那本睡前读物,而自从星草带朋友来过以后,最近店里的生意也陆陆续续好起来,开始正常运作,高筑的债台也没那么沉重了。
倒是菜单和服务项目根据客户需求进行了调整,引入了泡脚桶、按摩椅等措施,菜单上的酒水单放到了最后一页,前面全换上了养生的玉米汁、苦丁茶,菜品甚至还有药膳。
洛因眼瞅着自己设想的奢华高端场所,一步步演变成养生会所,连背景音乐都从浪漫的萨克斯换成了老年迪斯科,偶尔还有客人点播几首经典老歌,怀旧金曲。
终于意识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以及——保温杯里泡枸杞是不可避免的时代潮流。
“你好,麻烦给我们两杯可乐。”他面前的客人说。
“啊,好的,稍等。”洛因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单,从吧台边拿了俩杯子,走到饮料机前按下接水口。
玻璃材质的杯身采用丘比特式切割,每个角度都经过细致的打磨抛光,璀璨得像一枚水晶,连兑水的可乐糖浆加入其中,都好像得到了升华,显得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坐在吧台前的两位客人画风和店里的常客略有不同,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其中一个容貌普通,眼角眉梢和嘴角的走势统一朝下,未语先露三分怯,犹豫地说:“喝可乐容易胖吧?”
可不是么,毕竟是肥宅快乐水呀。洛因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那两位客人有没有更换的意向。
另一个客人听了,扬声说:“帅哥,可乐多冰。”
“好的。”
洛因走向制冰机,听见她转头安抚自己的同伴:“多加点冰,热量就没那么高了。”
“……”他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刚把两杯冰可乐放到客人面前,一旁的通讯设备就响了起来,那上面显示的来电ID整个花町小屋都快倒背如流了,他接起来:“喂,林鸽还在睡觉,请问您打算预约什么时间?”
那头传来的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假扮我女儿男朋友,把我们夫妻俩哄得团团转,还以为闺女总算找到好归宿了,结果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