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悬浮车限高限速,续航能力差,且贵得丧心病狂,仅有优势是不挑地形和造型美观,在城市里还是相当受欢迎。
临殊仰头望着上方间距很远的几辆悬浮车,想到反叛军有问他需不需要一辆,他觉得这玩意太显眼了,而且安全性不好说,遂拒绝了这个难得的载具升级建议。
安全性能好不好在他收回视线的下一秒得到了验证。
他的视线里首先出现的是白色的灰雾,伴随震耳欲聋的巨响,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前方所有悬浮车,地面的无数车辆也被推挤到后方,临殊驾驶的车辆被前面的车撞上,强烈的震撼连他都恍惚了几秒。
外面的爆炸还没有停止,不时传来连环爆破的声响,夹着一些人的嘶吼与尖叫。
临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这地方不能久留,他翻到后排拎起一只金属提箱,再回来解约法沙的安全带。
“你还好吗?”
约法沙花了他几倍时间才回过神,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们先下车,这里好像有人在交火。”临殊打开车门,领着约法沙下来,将人勉强护在怀里。
这下他听得更清楚,不止是爆炸声,还有枪响。
更多的人从车上下来,伙同路上受惊的行人惊慌失措地往远离爆炸的方向跑。
临殊并不例外,他不停地被路人撞到,期间抓着约法沙的手被撞开了一次,但转瞬间他又重新握到,两个人一路奔跑到稍微安静些的地方才停下。
他担心约法沙体力跟不上,回头看向自己牵着的人:“你还……”
他关切的话戛然而止。
“谢谢您带我来安全的地方……呼……这位先生……”那人单手撑着膝盖,不住喘息,片刻后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从身上的校服来看应该是个大学生。
不是约法沙,他居然会出现这种低级且致命的失误,手腕粗细相差不大可手感有很大区别,他居然拉错了人。
临殊沉下脸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逆着人流冲了回去。
——
约法沙难得有一次反应比临殊快,在他们的手被撞开的一瞬间,他霍然抽手,拽住一个青年的胳膊,精确地将青年的手腕卡在临殊掌间。
临殊不知道他会抽手,借着这个微妙的时间差,他成功借摆脱临殊的桎梏。
他跟随人流前行,步伐快速稳健,小心避让任何可能会撞到他的路人。
待到人群渐渐稀疏,他放慢脚步,环顾四周,往肉眼可见的繁华地带行去。
他一边走,一边摘掉临殊给他戴上的口罩,扯下鸭舌帽和发圈,满头金发倾泻的同时,他又脱下外套挽在臂弯,不时看向街道两侧有可能出现监控的地方,确保自己的脸和体型能够充分暴露在镜头下。
路人偶尔会向他投来视线,他忽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取下胸口的胸针,掰出固定用的针头。
倘若临殊在这里一定难以置信,连衣服扣子都扣不好的约法沙,居然可以用这枚胸针将手环拆开,破坏掉里面的定位器。
不过约法沙毕竟不擅长手工活儿,胸针有几次划到他的手背,拉出两道血痕,幸好伤口不深,渗一会儿血就会凝结。
拆掉手环后约法沙将胸针丢进网格状的下水道口,捏住领口第一枚扣子,用力往下一扯。
“咳……”
扣子缝得太结实,约法沙第一次没能成功,反而勒到了自己后颈。
不过他的体力到底没有临殊想象得那么差,至少要比一般女性强上一些,多试几次还是把扣子扯了下来。
扣子和胸针一样消失在了下水道。
临殊表面上不拘小节,实际上约法沙每件衣服都被他装了定位器,他不让约法沙知道,反叛军给约法沙装手环他也不说什么,连自己人都骗。
可惜约法沙视觉敏锐,那些扣子一看就不是原装,哪怕款式颜色差不多在他眼里还是有区别。
今天是个非常合适的日子,他昨晚刚注射过稳定剂,只要能联系上帝国方面,由议事阁或者他的「监护人」出面通知图撒市的政府人员给予他支持,获得相关材料后,就算帝都那边来不及送药,他也可以在短时间内自己做出药剂。
约法沙远离丢弃定位器地点后,暂时停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观察片刻,试图找一个看起来比较乐于助人的家伙为他提供帮助。
他很少和外人接触,信不过自己看人的眼光,一时竟陷入艰难的抉择中。
女性一般更有同情心,会愿意提供帮助的概率较大,但图撒这么混乱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性接近可能会警惕自己,他不太明白自己在别人眼里比较像好人还是坏人。
正在约法沙犹豫时,路边一个穿着卫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戴着兜帽,褐色卷发剪得很短,面容普通,辨识度不高。
“你是迷路了吗?这位先生?”
约法沙想了想,问他:“你知道最近的警察局怎么走吗?”
“警察局啊,过了这条街就是。”穿卫衣的年轻人指指身侧一排房子,“刚好我钱包被偷了,也要去警局报案,你跟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