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帝一看,自然心疼,赶紧哄着,可小铭儿还是哭。
乌苔忙把手里的拨浪鼓塞给了小铭儿,小铭儿抓住,顿时破涕为笑。
乌苔:“看到没?你说你讲道理有什么用,人家就喜欢我的拨浪鼓。”
懋帝挑眉,无奈:“行,你说得对行了吧。”
乌苔越发得意:“所以虽然你是皇上,但是养孩子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太过问了。”
懋帝好笑:“知道了。”
当下夫妻两人逗弄着小娃儿,要说几个月大小娃儿白生生的,仿佛也能知道点事,会哭会笑的,着实惹人喜欢,两个人都是头一次当父母,看着这么小的小人,那喜欢自不必提。
便是懋帝这种朝堂之上严肃矜贵的男儿,回到家中,作为一个父亲,也难□□露出为人父亲的慈爱和宠溺来。
这么玩了一会,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小铭儿困了,便由嬷嬷抱下去哄睡,夫妻两个用膳。
宫中的晚膳都是有定制的,不过偶尔间,会有一些新花样,像这个时节,有肥美的螃蟹,也有南方进贡来的长脚虾,都是从水路运过来,鲜活的。
那长脚虾都是用细长的稻草扎好了上锅蒸的,这时候剥开皮,再蘸了酱醋来吃,虾肉鲜嫩细腻,且带着丝丝甜美。
这些日子,乌苔也学会了享受,并不愿伺候这位帝王,反倒是懋帝亲手剥了虾来喂给她吃。
乌苔突想起来:“听说这虾脑还可以用来做虾脑面,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倒是未吃过。”
懋帝:“那就让御膳房学着做了来。”
乌苔也就点头。
夫妻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么说着时,懋帝突然问起:“对了,今天叶青蕊说了什么?”
乌苔一听,瞥了他一眼:“你问出来什么?”
懋帝:“听起来,那话本,倒也不是她编纂的,只不过她也恰好知道罢了。”
乌苔其实隐约猜到了叶青蕊来历,兴许是有些离奇之事,但是又不太明白,想着她长于璇玑教中,说不得知道一些什么,或者确实会一些邪术吧。
懋帝显然也是这么以为:“其实话本是什么来历,如今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关键是她这个人,仿佛确实知道一些后事,所以这两年,我打算命她过去丹阳陵寝。”
乌苔:“丹阳陵寝?”
懋帝:“下旨,让她守着陵寝,将自己往日所知一一撰写下来,也不失为一个借鉴。”
乌苔:“那璇玑教呢?”
懋帝淡淡地道:“这有何难,下一道圣旨,命璇玑教教主亲自看守丹阳陵寝,为大靖天下祈福,不就得了。”
乌苔想了想,最后忍不住笑起来。
这可真是高明!
进了丹阳陵寝,这辈子叶青蕊只怕是再也不能走出了,这样既束缚了叶青蕊,安抚了璇玑教教众,又能从叶青蕊口中挖出一些往日不知的罕事。
可谓是一举三得了。
懋帝道:“叶青蕊这个人,其实倒未曾作恶,只是野心勃勃,又曾经逼迫于你,如今罚她终身守皇陵,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给你出气。”
乌苔:“罢了,我现在看得清楚,当时我之所以忐忑,外人不是要紧,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你。”
她瞥他一眼,却是想起来:“刚刚我想起一桩事来,倒是要问问你。”
懋帝:“什么?”
乌苔这时候,已经吃差不多了,用白汗巾擦拭过,这才凑过来,好奇地问:“皇上,我想知道,那什么温泉,那什么车马之中,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哪里知道的这些?”
懋帝剑眉轻动:“这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乌苔低哼:“我才不信!你当时想必已经猜到了我在骗你,就是故意拿话引我,其实我何尝想编造那些谎话,都是你逗着我!既如此,你为什么不是想哄着我说别的,非说这个,你——”
她想起当日在马车之中种种,便觉羞耻无奈:“你是哪里学来的,好好的怎么知道这些?”
懋帝默了片刻,却反问:“我只是提一提,你怎么能编出那些话来,倒是有模有样,引人入胜。”
乌苔一听,羞得险些想呸他:“我怎么编得有模有样了?”
懋帝:“不是吗?若是不知道,你怎么能编出?”
乌苔无奈,咬牙,只好承认:“是以前成亲时,我堂姐给我的一些画本,里面有一些图册,其实本身就是要我学着的,我也没太细看,就那么扫过一眼就扔那里了,我也忘记里面写得什么了……”
其实就是避火图,不过下面会有一些蝇头小字,写着什么公子什么小姐的。
懋帝挑眉,突然问道:“可是侍郎家的淑贞小姐和那位风流冯公子?”
乌苔听着,惊讶地瞪大眼睛:“皇上,你怎么知道?”
她望着懋帝那好整以暇的样子,突然明白了……
敢情自己在榻前私藏的那几本书,早被他看过了?
懋帝淡淡地道:“往日过去你房中,你睡时,我闲来无聊,便拿来看了。”
乌苔:“你!”
他那个时候严肃冷漠,高不可攀。
原来竟偷看了她私藏的书!
她她她——
乌苔突然想哭了,她分明记得,当时自己还拿了笔,在上面勾画出一些要紧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