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的铭儿,也会被抱过来,懋王还会逗弄他,陪着他一起玩耍。
看得出,懋王对于这个儿子还算喜欢,而小铭儿也颇为喜欢这个“陌生人”,有时候小铭儿会抓着他的玉带,他也都听之任之,颇为纵容。
因为路途遥远,这其中难免有许多不便,但是懋王对她呵护备至,她但凡皱一个眉头,懋王都会体贴地问她怎么了,会问责下人。
甚至,题红和拾翠也很快被接过来,继续伺候在她身边了。
一切看上去和原来没什么区别,乌苔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也许自己就根本不曾逃离过。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周围的一切都笼了一层雾,梦随时会破,也许哪天早上醒来,懋王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会将自己生吞活剥。
这让乌苔战战兢兢,随时都提着心。
终于有一天晚上,歇脚到一处行馆,两个人一起用晚膳时,乌苔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她顿时一惊,下意识看向懋王。
懋王黑眸平静温和,望着她问:“乌苔,怎么了?”
乌苔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是外面搬运家什的声音。
她便有些恍惚,想起自己种种遭遇,终于仰起脸,望着他,咬牙道:“皇上,你要怎么处罚妾身都可以,只求你给妾身一个痛快吧。”
这种日子她受够了。
他能装下去,她却装不下去了。
然而懋王却只是轻叹一声:“乌苔,你别闹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云安城了,你父母也都在等着,到时候我还要给你行加后冠礼,钦天监算好了吉日,时间很紧,耽误不得。”
乌苔才不依,她真得受不了:“我不管,我不要去,我哪儿都不去,你不要想着蒙我,回去云安,你一定不会饶了我,你已经是皇上了,万乘之尊,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
懋王:“我怎么可能杀你?”
乌苔:“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是不是?你全都记起来了,不是吗?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洛国公府的女儿,是不是?”
懋王平静地看着她:“是,我恢复了记忆。”
乌苔听这话,想起自己欺蒙他的种种,早已经被他识破,一时也是气血上涌:“那你还装什么?你有必要在我跟前演戏吗?对,我骗了你,我一直都在骗你,你快杀了我啊!”
她确实是受不了了,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一直在猜测着他的想法,忐忑不安。
她是宁愿得一个痛快的!
懋王却只是上前,试图握住她的手。
她拼命甩开,但是懋王还是握住了。
她挣扎,他死死地握住,之后抱住了她。
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她抱住,死死地压在他胸膛上,她想闹腾,却是不能。
懋王搂着她,温声到:“乌苔,你以前说的那些,不是挺好的吗?”
乌苔:“什么?”
懋王:“我失忆的时候,你说的那些,我觉得很好,你可以再说给我听。”
乌苔好笑:“我都骗你的,全都是假的,既然你都记起来了,你觉得继续装下去有意思吗?”
懋王眉眼固执,望着她,温声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就喜欢听那些。”
乌苔听了,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又觉得荒谬:“你如今不过是戏耍我罢了,我以前骗了你那么多,是不是直接杀了我你不解恨,倒是要将我狠狠戏耍一番,看着我信了你,再把我杀了,那才叫诛心,那才叫痛快呢?”
第38章 靠近
乌苔说这话, 自然有赌气的成分,也是她实在受不了了,日日这样提心吊胆, 还不如说个痛快。
懋王蹙眉,很是不苟同的样子:“乌苔,你怎么说这种话?你误会我了, 我是正经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乌苔:“我不信。你不过是想把我捧到高处,然后摔得更惨罢了。”
懋王沉吟片刻, 便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以后朝中哪个敢胡乱上什么奏章, 我就这么办。”
乌苔听着, 一噎, 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懋王轻叹一声:“乌苔,如今入了秋, 天气凉了, 大夫说你产后不能好生休养, 只怕是体内寒凉,西山不是有温泉吗, 我带着你过去吧, 你还记得你以前编的故事吗, 到时候我们可以——”
乌苔不听则罢,一听之下, 气得胸口都要爆炸了。
他竟然故意提起这个来!
当时说什么温泉里做出什么风流事来, 他那么引着她说,她也就只好说了, 其实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根本就是在坑害自己。
如今竟然提起, 这简直是——
乌苔气得道:“你滚,你竟然提起这些,你这是故意折辱我是不是?”
懋王:“这是你说的啊,我以为乌苔喜欢,我们可以——”
乌苔羞愤再当,再也受不住了,气得抬起手就要打他。
谁知道情急之下,巴掌从他下巴滑过,于是便有了清脆的一声。
这么一声响后,乌苔也懵了。
她确实是羞愤,也确实气他,但他毕竟身份贵重,已经登上帝位的他,南面向北,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帝位,她竟然差点打到他。
这如果传出去,必是没命。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