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家大事,远不是自己应该插嘴的,不过她相信,懋王最后是一定能填平那海眼,力挽狂澜。
皇太后:“他这次,只怕不是病了,是生生愁的啊!”
乌苔:“妾身恨不能为殿下分忧解愁,如今只盼着,过去殿下身边,服侍殿下,好歹照顾殿下衣食。”
皇太后听了,自然欣慰:“你过去,自是辛苦,不过这样也好,澜儿实在是太忙了,你们夫妻聚少离多,终究不成这样,你去了丹阳,照料着澜儿,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们在那里可以游玩一番,心里放松了,也该给我抱一个大胖重孙子了。”
她叹道:“澜儿的长子,自是应该嫡出,还要血脉尊贵,这才是皇家的传承。”
乌苔听这话,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已经有些干瘪的唇角带着笑,布满皱纹的褶子里都是慈祥的期望。
她便是曾经呼风唤雨,如今也是一个盼着抱重孙子的老人家,还想要一个出身贵重的血脉。
乌苔抿唇,低头笑了下,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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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回来后,乌苔也算是得了谕旨了,王管事之流自然再不敢说什么,她便开始准备着前往丹阳的行囊。
诸般行囊,自然都听她吩咐,她说要带一些寻常衣物,到时候去了丹阳,不好太过奢华,底下丫鬟全都照办。
而私底下,她将自己从范氏那里讹来的三千两银票缝在贴身小衣里,又取了一些金头面暗暗收起来。她现在也明白,那些太过贵重的头面,其实很招惹是非,她是万万不能拿的,只能挑拣那寻常一些的,到时候把上面的金子掰下来使用,外人也看不出来。
再做一些别的准备,如果底下人有疑惑,她就淡淡地说一句,过去丹阳要用的。
她这样的行事,哪个敢轻易问什么,自然都是遵听着了。
如此一来,她浑水摸鱼,自然是为自己做了许多安排。
而这个时候,皇上皇太后和皇后赏赐了各样财帛,其它云安城诸人,凡是往日要好的,都陆续过来送行,说了一些体己话。
这其间,乌苔也自然听说了一些消息,知道如今丹阳的情势确实并不好。
那璇玑教越发猖狂,四处散步消息,只说丹阳陵寝乃不祥之地,又说懋王明是为了修丹阳陵寝,实则屯兵于丹阳,有谋权之心,当然更有人觉得,懋王掌管丹阳,是为了排除异己。
这其中,屡次前来询问的,竟然是洛国公府。
他们是生怕懋王出了事,倒是连累了他们,言语间很有撇清的意思,甚至范氏亲自过来,更是颇多试探。
乌苔见了,也只是笑笑。
她是看出来了,洛国公府如今怕是另有盘算,他们就等着懋王失势,到时候直接把自己的身世一说,不认这门亲,撇清了关系。
甚至当初真假千金,说不得还要赖上懋王,只说是他刻意互换的呢。
她那养母范氏也就罢了,只是寻常后宅妇人,并没什么见识,不过她那养父并族中之人,每个可都是精于计算的政客,心里的算盘一直拨弄着,是务必要把叶氏家族的好处捞干净算清楚。
而她,也只是他家算盘上小小的一颗珠子罢了。
她这一走,那洛国公府,还不知道是什么盘算呢。
这其中,自然也有好心的,叶青卉含蓄地提到了,若是这次懋王陵寝一事出了差池,只怕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毕竟是皇族子嗣,从此后把命搭进去,就守在那里也是有的。
乌苔心里感激,不过也没说什么。
于懋王,她有怨言,但也有愧疚,毕竟把他骗得有些过了,她告诉他海眼一事,免得他去承了那叶青蕊的人情,也算是自己的报答了。
至于以后,他想起来谁,他高居帝位去疼宠谁,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乌苔就这么小心筹备着,终于那一日,前往丹阳的车马启程了。
王妃的车驾浩浩荡荡,前后都是王府亲卫,她就这么一路前往丹阳,安静地等着机会。
她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她是靠着之前临摹了懋王的笔迹,这才模仿了他的书信,王管事早晚会发现的。
终于那一日,途径一处小镇,却是突然听到远处轰隆声,身边人自然大惊,连忙守住乌苔的钿车,不过因在闹市,街道上百姓逃窜,自然有些狼狈。
乌苔见此,便命题红拾翠扶着自己下了钿车,带了侍卫,先躲在一旁茶楼。
之后,又见那边仿佛有伤亡,便命侍卫过去:“去看看吧,好歹帮衬一把。”
说着,还命题红给了银子。
其实乌苔身边只有那么几个近卫,那侍卫自然犹豫,但是乌苔命道:“还不快去?”
那侍卫只好过去了。
这样乌苔身边也就三四个侍卫了,她又借故要如厕,请他们远了去,让题红拾翠在外面等着。
题红本要侯在近前,乌苔却又嫌弃这木策难用,要她去拿些上等软纱来。
题红不敢离开,被乌苔训斥了几句,只好走了。
乌苔从那土坯缝隙里看着题红走远了,忙从一侧偷偷跑出,之后从旁边一处狗洞钻过去,钻过去后,又用木柴塞住了那狗洞。
钻出去狗洞后,她赶紧揪下头面,又褪去外面那华丽衣裙,露出里面的寻常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