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衡是被一声惊叫吵醒的,怀中的人儿极不安分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做了什么噩梦?
他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摸她的头,温柔而耐心,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也醒了,重重吁了口气,背心冷汗涔涔。猛地翻个身,她紧紧抱住他。
她太用力了,手臂微微的抖,把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谢柏衡打开床头灯,把她从怀里捞起来抱着,“害怕?”
姜昕顺势偎着他,感受到谢柏衡沉稳有力的心跳,眼眶发热。她摇摇头,“我梦见宋瑜出车祸的场景了。”
梦中既惊恐又害怕,醒来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难过,要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谢柏衡给她顺背,“姜昕,都过去了。”
姜昕没吭声。
他和她讲道理,“你要摆脱宋瑜的束缚,人死不能复生,你总得向前看。未来的日子很长,还有许多美妙的事情,你应该多交几个好朋友。”她太孤单了。
姜昕心情沉重,“我不能忘掉她。”
谢柏衡叹气,认真的看着她,“我没有要你忘掉宋瑜,你可以把她记在心底,放在最隐匿的感情里,好好珍藏。但是,怀念不等于念念不忘,宋瑜已经死了,无论你怎么想念都没有用,她不可能活过来。”
姜昕心头一刺,推开他,“你先睡吧,我下楼透透气。”
谢柏衡皱眉,“闹什么脾气?”
她心头堵的慌,也不理人,下床穿鞋。
他捉住她的手臂,“姜昕。”
她回头,满脸落寞,以至于谢柏衡有一瞬的恍惚,她很不开心。
“为什么生气?”
“你故意在我伤口上撒盐。”
“我没有,我在陈述事实。”
“你还说。”她咬牙切齿。
谢柏衡头疼,倾身握住她的腰拎过来按在床上,长臂一伸压住她,“好,我不说了,你冷静一下。”
姜昕闭上眼睛,“睡觉吧。”
他沉默,她是个固执倔强的孩子,又重感情,慢慢来吧。
早晨醒来,两人都闭口不谈宋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倒是谢柏衡说话算话,连着好几天都回家吃晚饭,有时回来的早有时回来的晚,他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她。
姜昕能做的菜不多,都是些简单的家常小菜,幸好他喜欢吃。他不嫌弃,她自然也乐意做。
锦福文化又约了她面试,她去了后,再次被面试负责人放了鸽子。姜昕生气,写了封邮件指责他们做的不对,有理有据,一点都没客气。
结果他们窦总亲自打电话来道歉,并通知她下周星期一到公司办入职手续,倒也有点意思。不过这才周三,距离下个周一还有好几天呢。
姜昕想出去走走,还没来得及跟谢柏衡提,连仪就打电话来让她回家一趟,她差点忘了,又到了小姨的祭日。
晚饭的时候跟谢柏衡说了这个事,他没表态,只是这天晚上要的格外狠,不知疲倦,像要把她拆散了似的。事毕,她半分力气都使不出,他抱她洗了澡出来,圈在怀抱里,“回去注意安全,我正好也要到美国出差,这几天不在家里。”
姜昕连和他说话的劲头都没有,全身酸软,眼皮子发重,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谢柏衡把玩着她的头发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格外安定。
第二天又下起了雨,连绵不断,天色蒙蒙,被罩了一层灰色的纱,拨也拨不开。气温骤凉,一下子就变得冷了。
姜昕穿上了薄毛衣开衫,袖口有些紧,她取下青玉珠链,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里。
“拿给我看看。”谢柏衡走了过来,伸出手。
姜昕瞧了他一眼,拿出来放在他掌心里,
谢柏衡看了一会儿,不常见,有些年份了,但算不上贵重,也不稀奇。
他倏地笑了,“家传宝贝?”
她点点头,“十八岁的时候,我妈妈传给我的。”
谢柏衡还给她,姜昕重新把它放进抽屉,旁边放着红宝石项链,她又取了戒指放在一处。他知道她的小心思,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回来后记得戴上。”
姜昕点点头。
他又说,“这几天温度低,你带上厚一点的外套,早晚御寒。”
她束了个马尾,仰起头对他笑,“放心吧,我知道。”
越看越喜欢的一张脸,笑容明媚,谢柏衡被晃了下,他忍不住俯身和她接吻,唇齿交缠,气息相融。半晌,他放开她,“小叔也要去B县,正好顺路,你坐他的车回去。”
她的老家就是B县,归属于A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姜昕有些惊讶,“小叔去B县做什么?”
“不清楚,他现在已经过来了,回来给我打电话,我让老李来接你。”
她下意识拒绝,“不用这么麻烦。”
他严肃的盯着她,“听话。”
姜昕耳根发热,转了个身佯装照镜子,“好吧。”
谢柏衡满意的笑了。
不一会儿谢淮就到了,他依旧是一派温和儒雅的模样,年纪老了,已经有了灰白的头发,到底掩不住曾经的俊美。
姜昕刚刚跟他打完招呼,谢柏衡便对她说,“你先去车上等着,我跟小叔说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