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往浴室走,在门边顿了下,“药在桌上,只此一次,以后我会注意。”
姜昕愕然,心里浮上一阵暖意,他真的很迁就她。
照着说明书写的吃了药,她终于放下心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后开始吹头发。
谢柏衡交代了,昨日是喜酒,今儿要回谢家大宅办家宴,明天还要到许家吃回门宴。姜昕想想就头疼,大家族的规矩就是多,普通老百姓一天就办完的婚事,他们生生多出两天,折腾人。
挑了件粉红色的宫廷样式长裙,后面的拉锁开得低,她够不着。
谢柏衡出来就看见姜昕臼着手拉拉链,他哂笑了声,朝她走过去,“让我来。”
他一手捉着衣服,另一只手拿着拉锁轻轻往上一扯,很顺利的拉好了。
“谢谢。”
“不客气,把戒指戴好。”
戒指?噢,她刚才洗澡取下来放在洗手台上,出来时忘了。是一枚精致的素环,不张扬,细节上花足了心思,应该是许湘眉喜欢的。
姜昕在他手心取了戒指戴上,刚刚好,她笑:“幸好我和许小姐的手指一样大小。”
谢柏衡似笑非笑,“这是专门为你定做的。”
她怔了下,眼里似乎有亮光闪过。
他心情大好,牵着她下楼。
助理来时带了粥和早点,姜昕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嘴就搁下筷子。
她撑着头瞧谢柏衡,他吃的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贵胄的气质,十分有魅力。
谢柏衡吃好了,擦擦嘴,“我秀色可餐?”
姜昕红了脸,慌忙收回目光。
他的笑声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我喜欢你这样看我。”
她抿了抿唇,没吭声,脸愈发红起来,这人。
“家里请个佣人,你喜欢哪个年纪的?”
“我们以后住在这里吗?”
“嗯。”
“这里太大了,我更喜欢以前的房子。”
“我把那处房子过户在你名下,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住,不过要提前说一声,我没有分居的打算。”
姜昕拒绝,“不必了,我原本就欠你……”
谢柏衡打断她,“你欠我的自然要还,我给你的是另一回事,这是两码子事,你喜欢哪个年纪的佣人?”
他向来大男子主义,他要给便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没必要和他争,问:“不请佣人不行吗?”
他认真的看着她:“姜昕,我不会做饭。”
她说:“我会,只要你不嫌弃,我保证能做熟,味道将将就就。”
“为什么不要佣人?”
“我不习惯,而且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她的目光软绵绵的,谢柏衡让步,“好。”
她心里禁不住欢呼雀跃,她喜欢清静,不喜欢多余的人,嫌麻烦。
没多久戴悦打电话过来催他们回去,老李没来,谢柏衡自己开车。他发动车子,说:“见了他们记得改口,今天见的全是自家人,大哥谢柏宁,小叔小婶和他们的女儿谢柏仪,统共就这几个,你放轻松点。”
姜昕点点头:“我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谢柏衡揉了揉眉心,“想问就问。”
“谢教授什么岁数了?”
姜昕认得谢柏宁,上大学那会儿,他是全校公认的男神教授,帅得不要不要的。不过他太低调了,看着清风霁月温文尔雅,却不好接近,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谢家长子,当初她刚知道时也被吓的不轻。
“三十七。”
“他还没有结婚?”姜昕有些不可置信。
“结了婚,嫂子温佩两年前生孩子难产过世了,孩子也没保住,他们感情很好,大哥心里有疙瘩还没有走出来。”谢柏衡盯着前方。
姜昕叹了声,阴阳相隔大抵是有情人最坏的结果,心有不甘却无力回天,更不消说还捎带了一条小生命。她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突然间没了兴致。
谢柏衡不动声色的,这孩子心太软。
谢家宅子和前两日不一样了,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双喜也贴的多,门口还挂了贺联。上面写着:槐荫连枝百年启瑞,荷开并蒂五世征祥,横批百年好合。加上这处老宅子年岁久远,乍一看倒真觉得生在古代。
陈妈早已在门口等着,恭祝了两句,领着两人进屋。
大厅被布置成喜堂,正中悬和合之相,两旁挂着贺联、喜幛。桌上龙凤花烛燃着,锡纸盘里装了桂圆、花生、枣子,以及两杯清茶,谢荣和戴悦坐在桌子两侧。
谢荣神色柔缓了不少,戴悦则笑盈盈的。
姜昕心里一惊,这架势难道要学习古人拜堂?谢柏衡眉眼间晕了笑意,当初大哥结婚时也这样,他怕她担心做不好便没有讲,顺其自然更好。
自然是不必拜堂,不过敬茶免不了。从陈妈手里接过茶分别敬了二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爸爸,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妈妈。戴悦亲自给她戴上红宝石项链,价值不菲,也是谢家儿媳妇特有的殊荣。
接着又被谢柏衡牵着一一向小叔小婶大哥问礼,受了他们的祝福,才算完事。说是没几个人,这一趟下来姜昕也累得够呛。她想着,幸好谢柏仪年纪小。
既然是家宴,今日饭桌上就比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