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说翻脸便翻脸了。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疼不疼?不哭,地上凉,快起来吧。”春桃赶紧跑过去安抚何矜,给她边擦眼泪边将她搀起,实在气不过、居然直接对着谢幸安喊话道,“大人,我们夫人养在侯府十余年,侯爷莫说动她一下,连吼都没吼过一声,您竟对她挥手就打,实在是太过分了!”
竟还记得用“您”,这已经是春桃留给谢幸安,最后的温柔了。
夏荷同样气不过,但她明显比春桃要更清醒一些,对着谢幸安行了个礼后,恭恭敬敬地求道:“大人,给夫人找个郎中看看吧,夫人向来娇弱,也不知挨这一下,要不要紧的。”
“嘶,不就是挨个巴掌吗?有什么可看的!”谢幸安冷笑着回头淡淡瞥了眼,欠揍道,“打都打了,看她这模样还能哭,死不了。”
在场众人:“……”
何矜:“……”
谢谢,真的有被贱到。
她甚至觉得就谢幸安这幅做派,绝对足够出演古早虐文的变态死渣滓男主,什么割腰子送监狱打胎的事儿全都能干出来。
谢幸安挑挑眉,以眼神对何矜示意道:那我就先撤了?等没人的时候再来看你。
何矜哭得肿着两个眼泡儿对上:走吧,再晚一点,我拳头就想抡到你脸上了。
“拣枝,栖寒。”谢幸安嘚嘚瑟瑟地转身背着手道,“你们俩看好夫人,和春桃夏荷,即日起,她们三个,谁也不准出院门一步。”
拣枝、栖寒:“……”
好想问候大人一句,您做人吗?
打了人还不准人出去,就为了防止她们跟侯爷告状?
真不要脸呐!
“不出就不出,欺人太甚!”春桃实在忍不了了,抬腿踹了两脚房门,把它“咣”地给合上,“夫人,您放心,嫁错人了不要紧,奴婢护着您,来日奴婢一定找机会告诉侯爷,准您和离!”
和……和离?!
谢幸安听见这个词儿,直接身子一抖,吓了个激灵,强撑道:“呵,想和离?没门儿!你至今无所出,只有我休了你的份儿!”
还敢休她?!
何矜隔着门嗷嗷喊话:“谢幸安,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谢幸安愤怒之下,拂袖而去。
“大人,不是我说……您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阿默依然没忍住,小心观察着谢幸安发红的脸,苦口婆心地叨叨,“这身为男人……怎么能对女人动手呢?啧,您居然对夫人动手,这不,自己也给气成了这样?”
“你在教我做事?”谢幸安眸子一沉,面露威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少管!”
他的脸好疼,谁能懂?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何矜脸红是憋笑憋的,外人听见的那一个巴掌声,是他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所以他的脸才会变得这样红的。
无所谓了。
男人嘛,就该对自己狠一点的。
“夫人,来,咱们歇歇,不哭。”春桃跟夏荷一左一右把何矜给扶到榻上歇着,小声安慰道,“您别太难过,奴婢们一定找机会告诉侯爷,让他知道您受的委屈,绝不会放过敢对您动手的人!”
谢幸安在这儿,已经不配拥有姓名了。
“您的脸被打得红成这样,要不要紧?奴婢给您上点药吧?”
“不用了。”何矜摇着头抽泣,满脸的生无可恋道,“没事儿,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何矜只怕再有别人在旁边,她真的快要忍不住笑场了哈哈哈哈。
憋笑真的很辛苦的,她脸都红得不像样儿了。
谁能想到,谢幸安嘴上说得那么硬气,背地里居然抡起巴掌扇自己,还得强忍着脸疼装渣男呢哈哈哈哈。
春桃跟夏荷对视了一眼,摇头叹息,暗暗道:看吧,夫人原本那么闲不住的人,别折磨得,居然忧郁安生成这样了。
全都怪那个不配拥有姓名的狗男人!
等她们找到机会,一定得去跟侯爷告状。
*
谢幸安身为刑部尚书,毕竟开始掌管刑狱,又经过承顺帝授意,朝中上下只要他见到有什么可疑之人,当天就会直接给抓进牢里,一点儿都不带含糊。
于是便有人借此事弹劾谢幸安嚣张跋扈,大兴冤狱,他却只是悠悠一笑,答得既淡定又坦然:“是不是冤狱,审过便知。这位大人,不瞒您说,在下瞧着您,也很不对劲。”
于是没两天,质疑谢幸安的官员也被直接抓起来,下了牢狱。
满朝大臣:“……”
谢幸安如此行事,整得武清伯跟高善心里都很慌。
毕竟这家伙已经一点一点,几乎把他们的羽翼给慢慢拔完,将他们给整成了秃毛。
但无奈谢幸安的警戒心实在太强,他似乎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只要出府门便有整队护卫随从,且吃喝用的东西都得验毒,连个搞刺杀的机会都没给留。
且他在皇宫之内还能大大方方地出入,屏退众人,跟承顺帝独处。
“幸安啊,朕交代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承顺帝微微呼了一口气,“啧,一切可还都顺利吗?”
“陛下放心,都在臣的掌握之中。”谢幸安淡定略微朝门外觑了一眼,“相信过不久后,陛下便能得到您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