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到家了,到别的男人的家里了。
不过她还是回复:“到家了。就是有点发烧,睡了一觉。今天不好意思了,我们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结果那边秒回,“你发烧了?很严重吗?”
下一句是:“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我很担心你。”
蒲鸟看着体温计时间差不多了,便拿出体温计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发烧,就没看见他的话。
等了一会儿的许默以为蒲鸟真的病的很重,便给她打了电话。
其实蒲鸟量完体温发现自己已经退烧了,许默一个电话打过来还吓了她一跳。
她接起电话,就听见许默真的有些担心的声音,他说,“你怎么样了,很不舒服吗?抱歉,今天没注意到你不舒服。现在还是很难受吗?”
已经康复的蒲鸟感觉自己不装病好像都对不起他的担心似的。
她答他,“我没事。已经吃了退烧药,不用担心我啦。”
电话那头还是很担心,“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家地址吗?我给你带点药,我这边还有一些适合发烧吃的……”
蒲鸟哪能让他过来,连忙拒绝。
赶得早不如赶的巧。
正在两人推拉之际,端着一盘切好了水果的陆飘进屋了。
见这一幕,他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雨。
忙着婉拒许默的蒲鸟没注意到静悄悄出现的陆飘,还在那里说话。
她一张嘴,陆飘喂了块火龙果给她。
蒲鸟说不出话来,又不好吐出来,她回头怒视一脸阴晴不定的陆飘,同时尽力嚼嚼嚼,咽下去才松一口气跟许默说话。
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刚张嘴,陆飘又给她喂了块橙子。
蒲鸟瞪着他,真的很想把橙子吐他那张俊脸上。
她吃完这一口,眼睛继续盯着陆飘,以防他发疯再喂她一口。
这通漫长的通话终于结束了。
她被这两个男人搞得筋疲力尽,没有病也气出病来了。
她以为他会走,可他就坐在那里不动,垂着眼睛,十分颓废。
既然他不走,那她就走。
她从床上爬起来,还没走多远,陆飘就声音闷闷地问,“你去哪?”
“你管我。”
她不想理睬他。
可他走到她身后,从前横揽住了她的肩膀。她个子才到他胸口,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完全走不了。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明显已经退烧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姐姐,你别走。”
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她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下来了。
蒲鸟拿开他揽着自己的胳膊,语气也并没有很好,但还是在安抚他,“谁要走了。我去洗澡。”
陆飘满意了。
露出一个算是破涕为笑的小表情,也不生气了。
他对蒲鸟十多年来的怒气大概就是这样起起伏伏,随时被忘记的存在。
蒲鸟洗过澡以后问陆飘要了件长袖当睡衣。虽然陆樾有很多她可以穿的衣服,但是她可不敢被陆樾发现她在这单独和陆飘过夜的事。
尤其是他们两个还睡过一次,她本来就心虚。
陆飘洗过澡以后换了件奶白色的卫衣,今晚的他格外注意形象,吹过头发以后还梳了好久,拖拖拉拉,照了半天镜子才从浴室出来。
他去房间给蒲鸟拿枕头的时候,蒲鸟盯着他解锁的露额头新皮肤盯了好久,问他:“你等下要出门?”
打扮得如此招蜂引蝶。
陆飘红着耳根,不敢看她眼睛,拿走蒲鸟嫌硬的那个枕头,“没有。”
她“哦”,又盯了一会儿,仿佛在玩大家一起来找茬。
她问他,“你是不是还用了发胶?”
陆飘俊脸飞红。本来他的五官就很有轮廓感,像混血儿似的,露出额头以后令他那种浓颜的漂亮更明显了。
再加上他被她说得害羞得不行,简直就是大写的秀色可餐。
他自暴自弃的弄乱自己的头发,要去爸妈的主卧睡觉。
他的反应使蒲鸟心情很好。可他一走了,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她完全没有睡意。
没有睡意怎么办?
那就去折腾陆飘。
那边陆飘刚躺下,主卧的门“嘎吱”一声被蒲鸟推开了。她手脚麻利地爬上床,凑到陆飘耳朵边。
开始给他讲鬼故事。
她讲到:“那可怜的男人听到一个女人在叫他。他告诉自己决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
“可结果呢?”
“他发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的向后转,向后转。”
她伸出两只手摸上陆飘的脖子,捧住他的脸,使他看向她,然后幽幽道,“就看见了那个吐着大红舌头的女人。”
在仅有月光的室内,陆飘和蒲鸟就着这点微弱的光对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陆飘终于开口,“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我陪你睡觉?”
他的眼睛很亮,像夜里的小火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