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刻真见到人了,沈疏嫣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挪不动脚步了,眼眶逐渐湿润,模糊了视线,只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谢云祁,直到谢云祁走至她面前,沈疏嫣不仅没回过神来,反倒还哭得更凶了。
“哭什么,回家了。”谢云祁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疏嫣被这么一问,哭得更凶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砸,想停又停不下来,原本特意化的精致妆容,被泪水弄花,身上的精心挑选的衣裙也被眼泪打湿一片。
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形象,被这么一哭,瞬间瓦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别看了,丑。”沈疏嫣捂脸,抽抽搭搭道。
谢云祁被她的样子逗笑。
“你还笑。”沈疏嫣垫脚,抬手去捂谢云祁的眼睛,不让他看。
“不丑,王妃何时丑过?”谢云祁刚好将她一双小手捏在掌心,触及她冰凉的双手,谢云祁知道,她定是吹着冷风在外头等候已久,索性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府内走去。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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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5章
◎结局(上)◎
转眼到了年末,上京的天气愈发寒冷刺骨,但陵王府却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与北戎一战,可保大周北境二十余年太平,远离战乱,顺庆帝又下旨减免北地三年赋税,百姓安居乐业。
腊月初五,宫中办了场庆功宴,犒赏有功将领,沈疏嫣作为家眷随谢云祁一同赴宴。
陵王府的马车行至延平门时,宫门外的马车已然停了整整两列,红墙青瓦,窈窕佳人,皆令人眼花缭乱。
沈疏嫣下车时,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略微晃了晃神。
谢云祁将沈疏嫣抱下马车:“怎么了?”
沈疏嫣尴尬一笑,犹记上回入宫赴庆功宴时……沈疏嫣转头看了眼身侧之人,娇声道:“三年前,夫君设计逼迫我前来赴宴,这笔账我差点忘了同你算。”
“好,”谢云祁轻笑,转头在她耳边低语,“晚上回府后,我同王妃慢慢算。”
沈疏嫣瞪他一眼,这人怎么没个正经。
宫中的把戏惯来就是那么几样,除了论功行赏,便是借机让人相看一番。
今年的庆功宴,不知又会撮合出几对新人来?
今日的宫宴仍旧设在琉园,园中的一花一木都似曾相识。宁安殿中,仍是熟悉的装饰和摆设,只是今日的点心换成了桂花糕和蝴蝶酥,并未看见沈疏嫣的“天敌”柿饼。
周围的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身侧之人。今次沈疏嫣换了座席,不是上回来时缩在角落默默无闻的位次,而是与陵王一道,端坐在最前排的位次之上。
还有心情也是全然不同的,上次来此心中紧张、忐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今有夫君在身侧,今日她可是无所畏惧的。
沈疏嫣扫了眼面前端正摆放着的几样糕点,不以为然,今日就算有柿饼她都敢吃上几口。
谢云祁似看穿她的心思,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本王确有带柿饼前来,你要不要尝尝?”
沈疏嫣身子后倾,赶忙摇头。
这人简直丧心病狂!
宫宴照例是论功行赏,歌舞助兴,晚宴过后,又是花园散步外加燃放烟花的戏码,沈疏嫣拉着谢云祁的手,二人在御花园缓缓而行。
沈疏嫣今日心情极好,方才高兴喝了些果酒,此时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模样相比往常更显娇憨,脚下步子也有些虚浮,整个人倚在谢云祁怀里,显得尤为乖顺。谢云祁揽着她的腰肢,两人避开人群,一路往凉亭而去,想散散酒气,静待一会的烟火盛宴。
“夫君,三年前宫宴,你第一次见我时,是何感想?”沈疏嫣看向谢云祁,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是不是美得惊为天人?”
“一身绿衣,就……挺别致的。”谢云祁当年只觉得她绿得像根草,稍加思虑过后,到底没敢将实话没说出口。
沈疏嫣喝了酒,脑子比往常钝些,也没听出话里深意,还挺高兴,只乖顺倚在谢云祁怀里,眼神迷蒙地看着他,继续柔声问道:“夫君,三年前的那场宫宴,真是你第一次看见彩色烟火吗?”
“嗯。”
“夫君若是喜欢,我吩咐人去置办些,往后我们每年都在府中放烟火可好?”沈疏嫣说着,又往谢云祁怀里蹭了蹭。
“不必,不过寻常之物,看与不看又有何差别,”谢云祁稍顿了顿,回看住她,“烟火易得,难得是人。”
沈疏嫣愣了愣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夫君这是在夸我吗?”
谢云祁又低低“嗯”了一声。
沈疏嫣展颜,看向谢云祁,傻笑几声:“夫君真有眼光。”
此处僻静,只有盈盈月光洒落下来,似乎为夜色增添了几分暧昧之色。
二人不知不觉已行至琉光湖畔的凉亭中,正是上回宫宴时,她险些落水的那个凉亭,沈疏嫣对此处印象极深。
实在是因为心理阴影太大,沈疏嫣有些不敢上前。
“谢谢夫君上回救了我,否则我可能就溺死在湖中了。”